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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我不知道,”不知为什么小男孩有些难为情,想转个话题,“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非常善良,她教我们都是不收费的。”

  (是啊,怎么,都不收费。只不过你的父母不想让你知道为了你的天资花了多少钱吧!孩子们是不同的,有些人一听说父母没有钱买新款牛仔服和旅游鞋,就会说:我最好不去学钢琴,你用这些钱给我买……你的母亲是比较聪明和有远见的,他们重视你的天才,同时又避免了少年的盲从性。)

  “那么上课呢,你逃学了?”

  “你怎么搞的,今天是星期天!”

  “噢,对不起,小朋友,”娜斯佳这才醒悟过来,“不上班,连星期几都搞不清楚了。”

  “没什么,常有的事。这一周我一定要好好玩一次。我弹不好李斯特的畅想曲,今天要挨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的责骂。一旦有什么曲子弹不好,她就要布置三四天的作业。”

  男孩是那么认真和多虑,让娜斯佳差点笑起来。她多么想安慰他一下呀!

  “不用着急,也许她突然会喜欢你的演奏呢!”

  “不,”他伤心地摇着头,“我自己都不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小天才?”

  “伊格尔。”

  “祝你成功,伊格尔,一切顺利!”

  在等电话的时候,娜斯佳再次审视自己头脑中由各种信息形成的构想。她想了一整夜,回顾在疗养院度过的日日夜夜,恢复记忆中的各种信息符号。对有些她早有警惕,对有些则成功地回避了。在与杰尼索夫见面以后,许多东西要还其本来面目,许多东西有待重新评价和思考,要为此在思想上找寻新的支点。说来也奇怪,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做出这么多错误的结论,真的打破了自己的记录!那个电工萨赫诺维奇还不算……但是,的确,他也被看错了。

  谈到从火灾中逃跑的姑娘和她的旅伴时,她毫无思想准备。为了使斯薇特兰娜和伏拉德揭开自己的面纱,就要抓住他们的矛盾和明显的欺骗,那时才可能把他们“制伏”。娜斯佳已经找到一处矛盾,但与斯薇特兰娜谈可能没用,因为她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夜间娜斯佳找到了灵感,早饭后要去验证一下。

  一大早萨赫诺维奇就送了一部无绳电话到她房间。

  “您没必要不想与我认识,”他开玩笑地说道,“反正现在还要认识。铃声我已消除了,因为您房间阳台的门老是开着。红灯代替铃声,不要忘了看它。”

  “您看,您了解我那么多事,弄得我真有点不好意思,”娜斯佳也开玩笑说,“第一次见面时,您就让我很为难,您甚至还研究过我的习惯。”

  “怎么样呢!”萨赫诺维奇严肃地回答了一句,转而又宽厚而顽皮地笑了,“是我最早怀疑您的。花了不少力气想接近您,但都白费功夫。恰好,艾德·布尔古茨基来,才把您给说服了。”

  “艾德——是什么?请原谅。”

  “艾德·布尔古茨基是圣路德维奇的后裔。我们背后总是这样叫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的。好吧,我走了。别忘了看红灯。”

  “等一等,热尼亚,我要您核实点事。在治疗大楼的某处可能有个房间,房间里可能有个朝向游泳池的瞭望孔。”

  “您从哪儿断定的?”萨赫诺维奇惊奇地问。

  “嗯,说起来话长了。一定有个带窗口的房间,不然我不就成废物了。”

  “好,我去看看。也就是靠近游泳池的那面墙吧?”

  “是的,窗子可能非常小,看仔细点!”

  在电工走后,她又想起游泳池。那个倒霉的一天。她要尽量表现出温柔和女性美,结果差一点坠入情网,爱上达米尔,好在及时发觉他的谎话才冷静下来……那时她沿池边走在水里,用双手抓住梯子,抬头看悬挂在顶棚上的钟,眼睛被太阳的反射光照得睁不开。是什么东西照在瓷砖墙上闪光呢?是的,完全可以肯定,这是一面镜子。为什么镜子放在那么高的地方呢?可能是有人在镜子后面观望?

  娜斯佳治疗回来,在长廊上遇到萨赫诺维奇。

  “您是对的,我找到了。”他说了一句,既没站住,也没回头,因为周围有许多人。

  娜斯佳后悔还有一件事没有请他帮忙。下一次吧!

  红灯闪烁,娜斯佳拿起放在地板上的话筒。

  “现在我不准备说什么。您能把他们送到游泳池来吗?……好吧!……请转告热尼亚,我找他……8点?可以。再见。”

  她从插座上拔出插头,卷起电线,把话筒藏在床底下的旅行袋里。

  与卡敏斯卡娅通过电话之后,杰尼索夫又拨打了几个电话。第一个给疗养院主任医师,请他通知山谷疗养院营业部:他,杰尼索夫预订今天19点30分到22点的全部疗程。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相信,即使有人预订游泳池和桑拿浴,他们也会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推掉的。在戈罗德市没有谁敢拒绝杰尼索夫。

  第二个电话是给斯塔尔科夫的,指示他把客人送到疗养院,并请他转告萨赫诺维奇说,阿娜斯塔霞找他。

  第三个电话是给儿子的。要他了解为什么小薇拉这两天来总是哭哭啼啼和头疼。

  “经常跑出去约会。”儿媳妇不满地说。

  “和什么人约会?”

  “和她的宝贝大学生。不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两天,她就忍受不了。没有他她一天也过不下去。好在他还是个守规矩的人,没有把她拖上床。”

  “你相信吗?”

  “当然,”儿媳妇笑着说,“我是母亲,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吧,上帝保佑,她回来时,让她给我打电话。”

  谢苗躲避了几天之后,昨天一回来就风风火火地忙着寻找马尔采夫母亲的角色。他一夜之间翻遍了整个资料库,查阅了一堆没有通过竟试人的卡片,最后选了三个外表最合适的。两个是外地人,一个是当地——戈罗德市的。再仔细研究资料之后,他惋惜地抽出当地的那个女人的卡片,因为她绝不适合在B组片中扮演角色。把外地人叫来需要时间,谢苗一直考虑如何尽可能缩短时间。此外,还要弄到和年轻的马尔采娃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衣服,就是斯薇特兰娜穿走的,专门为拍片用的那套衣服。还要找她这个蠢货,可她钻到哪儿去了呢?

  谢苗打遍了市内各旅馆的电话,但无论是斯薇特兰娜,还是伏拉德,一个都找不到。跑掉了,一定是跑掉了。他愤懑而惋惜地想着。算了,让他们见鬼去吧!脚本和音乐伴奏的录音带虽被烧了,还好,并不是仅有的一份。谢苗还保留着原稿和原声带,不需要重写。还是要想想怎么去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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