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玛丽尼娜 > 我死于昨天 | 上页 下页


  “怎么会呢?如果这是,比方说,政府观点的传声筒,或公然支持总统的话,我倒还能理解。而这……这节目不赖、很好、很专业,不刺激观众,可就是——该怎么说好呢——也许,该说没劲儿吧。它缺乏一种特殊风味,为了这种风味一个人会一下班就往家跑,为的是一定能来得及观看它。况且,这节目播放的时间也不太好,15点40到18点。上班族还没回到家呢。”

  “或许,这场凶杀案完全出于个人动机?”

  “要那样就好了,”娜斯佳叹口气道,“我就喜欢个人动机。至少,我能理解和分析这类动机。至于为了金钱,那可就无聊透顶,叫人头疼了。米沙,咱俩分下工好吗?”

  “以老实人方式还是以哥们儿方式分?”黑眼睛的大尉笑着说,“如果以老实人方式,那您接金钱案,我接情杀案。因为您比我大,也比我更有经验。我太小,还没长到能调查金钱案的地步。”

  “不不,我的小朋友,”娜斯佳扑哧一笑说,“让我们以绅士方式分好了。女士应与情感打交道,而男士当然是和钱啦。这是您我有幸生于其间的社会主义的法则。您敢说我年龄偏大,我比您可大不了几岁。您也别指望您,米尤卡,顽固地不愿与我以‘你’相称这一点会把任何人搞迷糊了。”

  的确如此,而且,任何人,其中包括米哈伊尔本人,也无法解释这一事实,在严重暴力犯罪科的所有同事中,娜斯佳是多岑科对之以“您”和本名父称相称的惟一一位除了局领导以外的同事,他的这种做法迫使娜斯佳本人也不得不对局领导表示应有的礼貌。而此二人在年龄上的差异并不很大,大约相差六岁吧,娜斯佳警衔也只比多岑科高一级罢了,喏,你就瞧着吧……

  工作日将近结束时,娜斯佳桌上的内部电话发出了蜂鸣音。

  “寂寞了吧?”话筒里响起了伊戈尔·列斯尼科夫打趣的声音。他是娜斯佳的同事,今天在行动小组值班。

  “你不在总这样呗,”娜斯佳反应很快,“正等你用什么让我开心呢。”

  “那好,既然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在一个心理分析医师那里,究竟什么东西会被盗?”

  “在哪儿?”她惊奇地问道。

  “心理分析医师。”伊戈尔·列斯尼科夫耐心地重复道。

  “什么样的心理分析医师呢?”

  “这有什么区别吗……任何一位。比方在一个抽象的心理分析医师那里。”

  “私人开业的吗?”

  “差不多是吧。”

  “那八成是钱。这类医师的咨询费高得很。可你怎么想起这个的?”

  “是出警中看到的,我们刚回来。你想的范围太窄,娜斯佳。珍宝一件没丢。”

  “那主人是怎么说的?”

  “他什么也不说。东西一件没丢。”

  “这么说,他在撒谎?”

  “他当然是在撒谎。他很清楚人家偷走的是什么,只是不说而已。这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罪犯很感兴趣,而主人又不愿对他的来自警察局的好叔叔们承认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呢?”

  “让我想想,”娜斯佳答应道,“而在这段时间里,管区里还发生过什么别的事没有?”

  “我会都告诉你的,”伊戈尔·列斯尼科夫咕哝道,“给我一杯咖啡?”

  “这你就错了,伊戈列克,当代男士通常要就要一杯酒的。”

  “值班时只能喝咖啡。给不给喝?要不,咱另找个地方?”

  “你来吧,我这就烧水。”

  所有同事,只要他不犯懒,都喜欢找娜斯佳喝杯咖啡、抽支烟。第一,娜斯佳几乎总是呆在办公室,这对一个侦查员来说一般并不正常。第二,她那里总是备有上等咖啡,因为尽管娜斯佳在警察局所挣的工资微薄得可笑,可她总是只买上等好咖啡,为此而不惜在其他许多方面,比方说吃饭,有时甚至在连裤袜方面节省开支。第三,在她那里,任何时候都可以抽支烟,跟她一起抱怨生活上的种种不便,发泄一番对局长瞎指挥的不满,心情愉快地侃一会儿。不十分喜欢交际而喜欢独处的娜斯佳,有时对同事的这种做法很恼火,可她明白,假如她彻底改变这种处境,其结果只能是一个:那就是会出现好多与她为敌的和潜在的“好心肠的”人。你总不能把人家给推开,更不能把人家都给得罪了吧,即使你很想这么做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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