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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奥莉加又惊慌失措起来。

  “天哪,我该怎么办?”她失声哭了起来,“怎么才能证明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呀,您明白吗?绝对不是我!!!”

  “5月13号,星期六那天您去过高尔基公园吗?”尼古拉手里晃着一张照片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那个公园我从来没去过。”

  “那么当时您在什么地方?”

  “11点以前我在家,后来去了市场,买了菜和肉准备做饭,那天有客人来过我这儿……”

  “这样吧,咱们一点一点来,”谢卢亚诺夫打断了她的话,“谁能证明11点之前您在家里?当时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就我一个。”奥莉加慌了神。

  “也许,有人给您打过电话?”

  “打电话?对啦,妈妈打来过电话,我和她聊了有一刻钟。还有我的女朋友也打过,那天晚上她和丈夫来我这儿作客。”

  “这都是在几点?”

  “妈妈来电话时,我刚起床,大概是九点光景,阿尼姬的要晚一些。嗯,嗯,想起来了,我向她打听做辣汁菜丁要用些什么料,她给我口述了菜谱,我就马上收拾去了市场。”

  “这么说,是在上午10点半左右?”他进一步确认。

  “对,差不多。”

  “好。到了市场,遇见熟人了没有?谁能证明您11点之后确实在市场,而不是在高尔基公园和基留欣相会?”

  “有,当然有,”姑娘急忙说,“市场就在我家旁边,步行只要三分钟就到,在那儿经常会碰见我们这幢楼里和邻近楼里住的人。让我想想,星期六在市场上看见过谁……”

  她皱起了眉头,但不过半分钟脸上的神情就豁然开朗了。

  “五层的费奥多罗夫夫妇。他们在买草莓。我之所以记住了,是因为草莓现在特贵,可他们一下子就买了三公斤。我走到他们身边开玩笑地问,干吗买这么多,想贩卖吗?他们对我解释说,他们的儿子今天过生日,请了十来个同班同学,奶油蛋糕他们早就吃腻了,于是他们俩想给孩子做草莓奶油甜点心。您去问问,他们会作证的,他们准会记得我走到他们身边的情景,他们还请我吃了几个草莓呢。”

  “我会去问的,”谢卢亚诺夫点点头,“您还能想起什么?您还同什么人谈过话?”

  “还有……”她又沉思起来,“我还到食品店去买过沙拉油和调味汁,收款小姐兑不开五万卢布的大票,我足足等了有十分钟。但我不知道,她还想不想得起来……”

  “是哪位收款小姐?在哪个食品店?”

  “食品店就在附近的街上,叫‘叶莲娜高级食品店’,店里有两位收款员,一个很年轻,大约有十七八岁,另一个年龄稍大些,梳着一种很难做的发型。找不开钱的是那个年龄大的。”

  “您几点到的食品店?”

  “请等等……对,她唠叨说,现在该午休了,还惹人烦地催她找钱。真是个爱惹是非的娘儿们!”奥莉加埋怨说。

  “她们的午休时间是一点到两点?”

  “对,大约是在一点差十分或差五分。”

  “好,”谢卢亚诺夫又点点头,“我们接着谈。从食品店出来,您还去过哪儿?”

  “面包房,那儿是两点到三点午休,我又赶上了。后来就回家了。”

  “谁能证明?……”

  他们就这么一点一点往下查,一直到了晚上。奥莉加挖空心思一一说出那天她接触过的人,谢卢亚诺夫则默默听着,不断点头。他满意地发现,即使马拉特要求过奥莉加为他不在现场作证,她现在吓得想不起来了。

  “好啦,奥莉加·德米特里耶夫娜,如果您说的是实话,就说明真的是由于外表罕见的相似,我们的工作人员把另一个女人看成是您了。当然,我们还要查证您说的每一件事,所以请写个说明,把您5月13日所做的事详细列出来,把证明人的姓名、电话和住址都写清楚。”

  半小时后,谢卢亚诺夫走出了奥莉加·叶梅利扬采娃的住宅,在附近电话亭给马拉特·拉特舍夫挂了个电话,约定了在彼得罗夫卡见面的时间。

  巴尔托什的别墅位于基辅大道旁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靠近佩列杰尔金。拉特舍夫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几乎用不着考虑路线。他完全沉浸在不愉快的思索之中,真想不到,这个傻姑娘会把他抛出来!一点头脑也没有。

  他没料到去彼得罗夫卡会有什么麻烦,但一看到谢卢亚诺夫的表情,他便明白自己大错特错了。

  “我再问您一遍,”谢卢亚诺夫立即开口说,“5月13日星期六那天,您在什么地方?”

  “我说过,在家里。”

  “谁能证明?”

  “这我也对您说过,奥莉加·叶梅利扬采娃可以作证,她是我们公司的女职员。”

  “那么只能令您失望了,”谢卢亚诺夫叹了口气,“叶梅扬采娃作不了这个证。嗯,您看看。”

  马拉特拿起递给他的那张纸,很快扫了一眼,字行整齐,笔迹清晰,是奥莉加写的。真是糊涂!我可是求过她的……她怎么啦,难道忘了不成!还是为了埃利娅,用这种卑劣的手法来报复我?这不公平。有好几次我都在她那儿发现过有男人去过的蛛丝马迹,看来的确有个男人常去她那儿,也可能不止一个。是因为我偶尔跟她吵闹?还是因为我要把她的不忠公之于众?都不像。我在奥莉加面前一直像个男子汉,只是她总是扭扭捏捏的。现在我该怎么办?认错,还是编造新的谎言?

  “我的确在家,”拉特舍夫坚持说,“不错,我对您撒了谎,奥莉加那天不在我家。但我肯定是待在家里的。”

  “一个人?”

  “对,一个人。”

  “为什么非要扯上叶梅利扬采娃?”

  “是您要求有个人作证。”

  “可现在无疑,谁也作不了这个证。”谢卢亚诺夫冷笑了一下,露出怀疑的神色,“听我说,拉特舍夫,我总觉得,那天早上您去过昆采沃婚姻登记处附近。是我弄错了吗?”

  “您误会了,我没去过那里。”

  “可有人在那里见过您的汽车。您能对此作出解释吗?”

  马拉特顿时面无人色。见鬼,谁会发现我呢?我停车的地方,离登记处所在的广场很远。好像也没有熟人住在那个区。是谁发现了我?

  “您凭什么认为那就是我的车呢?”他想尽量说得镇定自若,可又难以控制。

  “绿色福特牌轿车,车号为T308MK,国家汽车检查局登记的,车主姓名为拉特舍夫·马拉特·亚历山德罗维奇,1969年生。您还有什么好说的?”

  “对此我无话可说。不过这是个误会。”

  马拉特只拣他认为必要的话说,心里却七上八下,脚下的地板也仿佛烧得烫人。承认?不行。这会把他和图尔宾母亲的秘密交往暴露出来,并且会节外生枝地惹出其他麻烦。是韦罗尼卡·马特维耶夫娜恳求他把她送到登记处去的。无疑,没有人请她去参加婚礼,而她却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待在那里。自然,她没对我说她为什么去,可这是不言而喻的。不行,绝对不能承认,但在这种情况下,不承认也是不行的。得马上想出对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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