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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您这就又弄错了。我不是中校,也不在警察局工作。”

  “这么说,您是上错车了?”

  “哪能呢,我是坐的自己的汽车。要看证件吗?”

  斯塔索夫刚要伸手去掏口袋,但他的手却被一个人按住,此人是三个肌肉发达的人当中的一个。

  “不要乱动,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米纳耶夫声色俱厉地说,“您的证件我们会自己拿来看的。”

  他轻微地点了一下头,马上就有人利索地从斯塔索夫的口袋里掏出了皮夹子和证件。

  “伊戈尔,那儿是什么?”米纳耶夫不慌不忙地问道。

  “用他的名字办的汽车证件。车主——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

  “您瞧,这多不好,”米纳耶夫责怪地说,“您何必撒谎呢?”

  “我没有说谎。我已经有半年不在警察局工作了,我已经退休了。”

  斯塔索夫暗自笑了笑。他凭经验知道,对他的查证要拖多么久。这些行家根据汽车牌号通过国家汽车检查局已经搞清了他的身份。在内务部干部处有材料证明,他已不再是警察局的工作人员,但是,谁也不会想起来将这份证明材料送交国家汽车检查局。根据国家汽车检查局的资料,他仍在警察局任中校职务。他的这种身份要持续很久,直到他不得不更换汽车为止。在为新车登记时,不言而喻他得拿出证明:他在何处干什么工作。但要换新车,得等到何时就很难说了。

  “在这种情况下,您有什么理由跟踪我呢?”

  “我想跟踪呗,”斯塔索夫壮着胆子哈哈一笑,“谁也不能禁止我在想走的街上走,甚至出现这种情况,我要走的大街也许您也在这条街上走。我不认识您是何许人也,但我再重复一遍:跟踪安全局工作人员的事我没有干。”

  “而什么叫‘这种情况’,您已经亲自做过了。对不起,请您解释一下好吗?我是联邦安全局的一位将军,而您却跟着我的脚印走,并且您也不否认这一点。您倒说说看,这叫什么行为?”

  弗拉季斯拉夫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怎么,您没开玩笑吧?您是联邦安全局的将军?”

  “别再装疯卖傻了,”米纳耶夫提高了嗓门,神情紧张地厉声说道,“您别装模作样,您不知道我是将军?”

  “的确,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实话。”

  “我为什么应当相信您?少兜圈子,您为何跟踪我?”

  “受雇主的委托。您看到了吧,我是一个私人侦探。别人委托我,我就得跟踪,这下您还有什么反对的吗?”

  “您有从事私人侦探活动的许可证吗?”

  “哪能没有,它就放在我的皮夹子里。请您吩咐您的手下人,让他取出来给您看。”

  米纳耶夫朝站在斯塔索夫背后的伊戈尔使了个眼色,伊戈尔再次把皮夹子翻得沙沙作响。

  随即伊戈尔说:“是的,安东·安德烈耶维奇,有许可证,是1995年8月发的。”

  “那么您的雇主是谁?”

  “安东·安德烈耶维奇,这不重要吧,”斯塔索夫也笑了笑,“难道我有权利泄露这个秘密吗?您是我第一个不受尊敬的人。”

  “您听我说,”米纳耶夫的语气再次变得平静而富有耐性,“我觉得您不清楚整个情况的严重性。您难道以为我们在这里同您玩玩具吗?如果您不明白,我就再说一遍:我是联邦安全局的将军。我干的是反间谍工作,如果我发现有人跟踪我,那么我完全有理由认为,这同我的公务活动有关。要么您现在就向我证明,这不是使我深感迷惑不解的那种情况,要么我们的谈话就换个地方,到正式的场合再进行。因此您只能向我说出您的雇主的名字。”

  “我不能说,”斯塔索夫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即使我乐意效劳,可是法律也不允许,您要为我设身处地想一想。”

  米纳耶夫沉默了片刻,面带冷笑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谈话时就站住脚步,以居高临下之势盯住深陷在低矮圈椅早的斯塔索夫。原以为这样做可以产生强大的心理压力,显然这种接待方式已经过时,对弗拉季斯拉夫没能产生预期的效力。

  “安东·安德烈耶维奇,也许可以看一看他的公文包?”伊戈尔又一次插话说。

  “打开看吧。”将军同意地点了点头。

  斯塔索夫听到自己的背后发出锁头“咔嚓”开启的声音,接着又是翻阅纸张发出的沙沙声。他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暗自庆幸:他把合同书放在了最上面,不然全都露馅了。因为在最底层在一堆文件下还压着一个信封,若要拿给将军看,现在还为时尚早。米纳耶夫接住伊戈尔递过来的一份文件,浏览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天啊!谁会想到啊!伊戈尔,这可真是妙极了!”

  斯塔索夫松了一口气,暂时都有了结果,他们期望他做出的正是这样的反应。

  那位渴望同米纳耶夫家调换住房的漂亮的女邻居,竟然是她雇用了私人侦探,真是莫名其妙!而看样子她又是那样的文静。

  “通过表面的对我监视,您的女雇主究竟想弄清什么?”米纳耶夫漫不经心地把合同书往桌子上一扔,愉快地问道。

  “据我理解,她被补偿的问题搞得心神不安,补偿的数额你们之间会谈判的。伊琳娜·韦尼阿米诺夫娜对我解释说,你们两家住房的价钱悬殊很大,您应当补偿她一笔钱。可是这超出了正式文件规定的范围。还有,她对您的情况一无所知,能不能信任您她心中无底。她要求我查清楚,说白了您是不是骗子,从您的工作类型来看,您会不会干些非法勾当。总而言之,弄清您是不是一位诚实的人。”

  “结果如何,查清楚了没有?”

  “安东·安德烈耶维奇,根据我现在知道的,从您的职业和工作地点来看,要调查的问题自然就不存在。我想如果您亲自把这件事告诉伊琳娜·韦尼阿米诺夫娜,她也许不会花支付我劳务费的钱了。”

  “不打不相识嘛,”米纳耶夫宽宏大量地说,“我真高兴,一场误会消除了,双方都满意。我认为,您现在可以凭着一颗纯洁的良心向伊琳娜报告,我不会骗她,所有的钱她会分文不少地得到,我也希望您对此不要怀疑。”

  “连一星半点都不怀疑,”斯塔索夫向他保证说,“谢谢您节省了我的精力和时间,同我进行了直截了当的交谈,这真是不愧为男子汉的行为。”

  斯塔索夫的脸色突然一下几乎完全变了,仿佛有某种不祥的预感闪进了他的脑海里。

  “安东·安德烈耶维奇。”他犹犹豫豫地说,“听了您的话,使我对某些事情得刮目相看,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

  这使米纳耶夫感到心里不痛快。单独谈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他同这位退役的中校之间还存在什么秘密吗?

  “伊戈尔,检查一下他带武器了没有?”

  他检查后说:“安东·安德烈耶维奇,检查了,没有武器。”

  “好,请你们都出去吧。”

  他们三个人无可奈何地彼此看了看,走出了房门。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米纳耶夫和斯塔索夫。

  “开始吧,您有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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