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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我跟你说过我不饿。”

  “那么少吃点。”

  他看了看菜单,把服务员叫过来,要了两份玛萨克,葡萄叶卷和鸡蛋沙拉。服务员走后,惠特利把身体伸过桌子,两只眼睛紧盯着卡希尔的眼睛说:“我知道谁杀了你的朋友巴里·迈耶,并且我知道为什么。我也知道谁杀了你的朋友戴维·哈伯勒,而且我也知道他为什么被杀。我还知道你为之工作的那些人。但是最主要的是,如果我们不采取点措施,你和我的下场就会像你死去的两位朋友一样惨。”

  “你说得太快了,弗恩。”她说,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个巨大的“如果会怎样”的悬念涌上心头。如果布雷斯林和他的同伙们都错了会怎样?如果事实上埃里克·爱德华不是一个双料间谍,也没有谋杀巴里·迈耶会怎样?自从她离开布达佩斯后,她第一次自己承认她多么希望事实会是这个样子……

  惠特利说:“好吧,我慢慢他说给你听。事实上,我告诉你的将不仅仅是这些。”在他的椅子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他的公文包。他从里面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她。

  “这是什么?”她问道。

  “那,我的朋友,是我正在写的关于中央情报局的一些文章。这是我的书的前10章。”

  她立即想起来戴维·哈伯勒和让他去罗斯林并因此遇害的那个电话。这些都用不着问。惠特利说:“是我给哈伯勒打电话让他在那条胡同跟我碰头的。”

  他的坦白让她吃了一惊。但是这并不很奇怪。她一直就怀疑为什么会那么巧,惠特利那时候正好在那儿。她用期待的目光让他继续往下讲。

  “我在纽约通过一个联络员工作了好几个月。他活着的时候是一个幽灵——我希望这不会冒犯到你,你也做同样的事情……”看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他继续往下说,“我的这个联络员是一个心理学家,他也曾经为中央情报局工作过。但是许多年以前他就脱离了这个组织,而且几乎为此丢了性命。他们不会让那些人轻易地脱身,是吧?”

  “我不知道。”卡希尔说,“我从没有试图脱过身。”她的这句话半真半假。她曾经离开布达佩斯,并发誓一旦她目前的任务完成了,她就永远不再回来,不仅是再也不冢这个城市,而且是从此不再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了。

  “当有人想杀我的联络员的时候,他很快想出一个主意,最好的保护就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大众媒体。一旦他这样做了,那还有什么必要去费劲杀他呢?本来干掉他只是为了避免他往外泄露秘密。”

  “接着说。”她说。

  “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把我们叫到一块儿,然后我们开始谈论这件事情。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我才去了华盛顿。”

  “求你稍微说点实话,”卡希尔说。语气中并没有带有多少沾沾自喜。

  “不错,科列特,这些对你一定很新鲜,想一想你却为什么一直对我撒谎。”

  她想跟他争论一番,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让他继续讲。

  “我的联络员让我和一个女人见面,她曾经在蓝鸟计划和超级MK计划中当实验品。他们让她参加了好几次,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控制了她的意识,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听说过一个名叫埃斯塔布鲁克斯的人吗?”

  “一个心理学家,他曾经用催眠术做了许多实验。”她用一种不耐烦的口气对他说。

  “不错,但是我为什么对此感到惊奇?或许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

  她摇摇头,“我从过去就对中央情报局的这些项目一直了解的不是很多。”

  他大笑起来,“从过去?那些项目现在比以前更加厉害了,科列特,并且你十分了解的一个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坚决的拥护者和推动者。”

  “是谁呢?”

  “你的朋友,贾森·托克尔医生。”

  “他不是我的朋友,我只是……”

  “只是和他睡过觉?我不明白,或许我把友谊的定义弄混了。你和我睡过觉。可我是你的朋友吗?”

  “我不知道。你利用了我。你要重新和我在一起的唯一原因就是你想利用我接近一个与……有关的人。”

  “中央情报局吗?”

  “你不是说了吗?”

  “你刚才说的,关于我和你见面的原因是因为你在为中央情报局工作,只是对了一部分。你承认你还在为中央情报局工作,对吗?大使馆的工作只是一个幌子。”

  “那并不重要,我讨厌自己被置于一个必须解释自己在干什么的境地。你没有这个权力。”

  他朝她斜了斜身子,急促地喘着气说:“那么中央情报局也没有权力来搞糟无辜的人们的生活。一声不吭地就把他们杀死,就像你的朋友巴里和哈伯勒那样。”

  科列特把身子从他身旁缩了回来,用眼看了看饭馆,喝酒人群的嘈杂声搀杂着当地音乐那紧张的旋律不断从楼下酒吧里传来。楼上,也就是他们坐的地方,相对来说仍然比较安静和空荡。

  惠特利往后一靠,脸上洋溢着热情而又真诚的笑容,他说话的语气也是这个样子,“科列特,我百分之百地和你讲实话。讲完之后,你可以再决定你是否想跟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样公平吧?”

  她知道这很公平。

  “我说的这个女人,那个实验品,是一个妓女。中央情报局是一个引人上钩的能手。他们用这些人引诱男人进入那些从外边能够看见和听见的公寓里和宾馆的房间里。他们在他们的饮料里面放了一种药品,然后这些神经科医生就站在一个两面镜后面观看他们的动作。这是一种很龌龊的游戏,但是我想他们会找借口把它说成是合理的,他们会说我们的对手也会这样做,并且也会涉及到‘国防’。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是我确实知道许多无辜的人因此而受到了伤害。”

  卡希尔开始想说几句话,但是又停了下来,只是点点头,扬了扬眉毛,说:“接着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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