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玛格丽特·杜鲁门 > 中央情报局疑案 | 上页 下页


  “夫人,到了。”说着,司机就把车停在了卡多根园的一排砖房前。这个街区并没有酒店的标识。迈耶看到一扇精美的木门上刻着数字11,就上前去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白色茄克衫的大堂行李搬运工开开门,说:“欢迎你,迈耶小姐。见到你很高兴。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她在宾客登记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就跟着服务员到了她常预定的套房——27号房。这间套房由客厅、卧室和盥洗室组成。白色的天花板离地面很高,客厅的墙是血红色的。房间摆满了维多利亚式的家具,其中有一个表面贴着玻璃的书架,一个大衣柜,卧室的落地窗前还有一个化妆台,从那个窗户可以俯瞰一个横跨大街的私人花园,还可以看见一辆造型优雅的二轮轻便马车和用黄金装饰过的椅子。

  “夫人,还需要些什么吗?”行李工问。

  “这阵儿不用,谢谢。”巴里说,“3点钟上点儿茶好吗?”

  “好的。”

  “明天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不过我会一直包下这间房,直到我回来。”迈耶说。

  “好的,夫人。3点上茶。”

  她睡了会儿觉,起来后一边享受着涂着凝乳的烤饼和放了果酱的茶,一边看BBC的电视节目。7点,她与一位名叫马克·霍奇基斯的英国客户在多切斯特吃晚饭。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她从那个英国人那里争取了不少生意。10点,她就返回卡多根园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7点她准时起床,吃完已送到她房间的早饭,然后穿戴整齐,8点离开饭店。到了希思罗机场,她就径直走向第二候机大厅。此时,大厅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家在耐心等候安全检查,然后登上由少数几家航空公司提供的飞往各地的大批班机,包括马列弗——匈牙利国家航空公司。

  她以前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在这两三年里她去了布达佩斯多少次?15次还是20次?她也数不清。只有她的会计知道确切的数目。第二候机大厅的队伍总是那么的长和慢,她早已学会耐心等候。

  她看了看头上的离境时间表,还有充足的时间。这时,站在她前面的一位老人间她是否能帮他占个位,他想去买包烟。“当然可以。”迈耶愉快地答应了。而她后面的一位女士则推着有轮的衣箱,轮子碰到了迈耶的脚后跟。迈耶转过身去,那位女士则扬起眉毛,斜着眼看着迈耶。

  队伍突然开始动了起来。迈耶拿着她的公文包,推着紧贴地面的衣箱,随队伍向前进。

  此时巴里的右边传来一个声音,声音是如此之大以至巴里和其他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身去,想看个究竟。一个穿着白色敞口衬衫、黑裤子、皮凉鞋的黑人男子正站在一个垃圾桶上,遭到另一个人的殴打,就像英国警察在南非对待黑人的样子,这时两个身着制服的机场保安拨开拥挤的人群向这名男子冲来。

  “巴里。”

  有人叫巴里,但她没有立即做出回应。因为她和其他人一样都转向右边,背对着一排柜台。声音是从她背后传来的。

  她转过身去,眉毛一挑,像是在说些什么,一个名字,一声问候。突然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这只手里还有一个可以放下一根雪茄的金属管。就在一瞬间,他按住管子上的一个按钮,管子里的玻璃安瓶立即释放出白色的烟雾,冲着巴里扑面而来。

  一切发生得都是那样的突然,没人注意到在他们身边发生的事。一阵阵剧痛向她袭来,散布到全身。她不由自主地丢下手中的两个公文包,用手捂住胸口。疼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一道令她的头不住抽搐的眩目的白光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女士,你……?”

  她一向红润的脸庞变成了青色。她再也撑不住了,跪在地上,两只手在胸前使劲地乱抓,想扯开上衣让她的身体获得救命的空气,以使疼痛不那么剧烈。

  “嗨,嗨,在那儿,这位女士……”

  迈耶抬起头看着人们。人们围在她身旁,蹲得很低,看着她,或是带着同情,或是带着恐惧。她睁大双眼,张大嘴巴,喘着气从喉咙里发出粗粗的声音,像是无言的请求,又像是在问她身边那张陌生的脸孔是谁。然后,她向前倒了下去,脸重重的撞到厚实的地面。几秒钟前,这位身材高挑、衣着讲究的女士还站在队伍中间,此时却无助地倒在地上。好些人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发出声声尖叫。

  刚才去买烟的那个老头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到躺在2号登机口地面上的迈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天哪,有人对她做了些什么。”

  第3章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科列特·卡希尔对乔·布雷斯林说。在布达佩斯贡德尔一家豪华的老字号餐厅设在户外的餐桌前,两人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不幸事件。“巴里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去费里海吉接她乘坐来自伦敦的班机时,发现她不在飞机上。于是我返回大使馆,打电话给她在伦敦常住的卡多根园饭店。他们告诉我的只是那天早晨她去了机场。而马列弗航空公司也没告诉我什么。直到我找到那个负责检查登机名单的工作人员,才得知巴里预定了机票,名单上也有她,但她没有登机。那才是让我最担心的。然后……然后戴维·哈伯勒从巴里在华盛顿的办公室打电话过来。他难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让他不断地重复他说了三四遍的话,并且……”她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像决了堤的洪水喷涌而出。布雷斯林伸出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一支吉普赛乐队朝他们走来,但布雷斯林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科列特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用纸巾擦去眼泪,摇着头说:“心肌梗塞?太荒谬了,乔。她才35岁,或是36岁?她身体棒极了,肯定不会是得病死的。”

  布雷斯林耸耸肩,点燃手中的烟斗,“可能是,科列特。巴里死了,这一点毫无疑问。真令人难过。她的那位作家雷蒂怎样了?”

  “我去过他家,但没人。我肯定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哈伯勒打电话告诉他了这个消息。”

  “那葬礼呢?”

  “还没有,至少没有任何正式的葬礼。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她母亲。真令人恐惧。她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她说她知道巴里想立即进行火葬,没有祈祷,没有人来参加,那就是她所得到的。”

  “验尸的结果呢?你说是在伦敦验的尸?”

  “是的,他们说是冠状动脉出了问题。”卡希尔紧闭双眼。“我决不相信这个结论,乔,决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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