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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能,但我没注意。”

  “昨天晚上,星期四,您几点回来的?”

  “十一点钟。我在巴黎吃的晚饭。我妻子睡着了。”

  “夫人讲你们谈了几句话?”

  “你想是这样吗,加布丽埃尔?我自己不记得了。”

  “是的,是的。”她说,走近丈夫,“想想看——你说你吻我没什么可羞耻的——只是,我请你别再回答这位先生了。这一切都是这样不可思议,这样愚蠢!”

  她表情强硬起来,胖胖的脸腮更加发红了。

  “这位先生在执行公务,加布丽埃尔。”男爵说,“我没有理由不去帮他。我也必须明确告诉您今天早上我走的时间吧,警探先生?大约是六点钟。”

  “您乘火车?”

  “是的。”

  “可没有一个车站职员看到您。”

  “火车刚过去。这种情况下我习惯去塞弗尔车站乘车,离这里有二十五分钟的路。我的票卡允许我这样乘。”

  “那里的人认识您吗?”

  “不太认识,并且来往的乘客要多得多。我的包厢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反驳迅速、语气肯定、合乎逻辑地为自己辩护,因此不能不把他说的当成事实来接受。

  “明天您能同我一起去巴黎吗,先生!”维克多说,“我们要一起去找您昨晚共进晚餐的那些人,还有您今天所见到的人。”

  他刚说完,加布丽埃尔·多特雷就站了起来,一脸愤怒。维克多突然记起纪尧姆先生挨的那一拳,便想笑。

  他的妻子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咕哝了几句话,温柔地吻了一下丈夫,便走了。

  两个男人面对面地站着。男爵一言不发,维克多吃惊地发现对方平和焕发的美好面容并非是天生的,他原来在两腮上涂了红粉,是那种许多女人用的略带紫色的红粉。维克多随即发现他极度疲惫的双眼带着黑圈,嘴角下垂。多么突然的变化!

  “您走错路了,警探先生。”他严肃地说,“您的调查不公正,还闯入我的私生活中,迫使我不得不做一次痛苦的忏悔。除了我深爱并敬重的妻子以外,几个月来我在巴黎还与另一个女人有着关系。昨晚我是同这个年轻女人吃饭的。她开车送我到圣拉扎尔车站。今天早上七点钟我同她会面的。”

  “明天送我去她那里,”维克多吩咐说,“我会开车来接您的。”

  男爵犹豫了一下,然后口答道:“好吧。”

  这次会面使维克多有些拿不定主意,心理感觉和理性分析交替折磨着他,似乎没有一种想法附合无可置疑的事实。

  这天晚上,他吩咐圣克鲁一名警察将男爵的住房监视到午夜。

  没有发生任何可疑的情况。

  § 三、男爵的情妇

  从加尔什到巴黎,二十分钟的路程中两人都沉默不语。这种沉默和男爵的这种顺从动摇着维克多的怀疑。自从昨天他看出对方化了妆以后,便对男爵的平静不以为然。他观察着对方:红粉没有了,凹陷的双颊、蜡黄的面色说明昨夜的失眠与焦躁。

  “哪条街?”维克多问道。

  “沃吉拉尔街,靠近卢森堡大道。”

  “她叫什么?”

  “艾丽丝·马松,她在‘疯狂的牧羊女’夜总会伴舞。我收留了她,她感激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她有肺病。”

  “您为她花了不少钱吧?”

  “不太多。她太朴实了,只是我工作少了。”

  “结果您没有钱来支付到期的债务了。”

  他们没再说话。维克多想着男爵的情妇,心里充满强烈的好奇心。她是电影院那个女人吗?是“陋屋”的凶手吗?

  在沃吉拉尔狭窄的街道上坐落着一幢有许多小公寓的大而旧的房屋。在四楼向左拐,男爵敲了一扇门,又按按门铃。

  一个年轻女人飞快打开门,伸出双臂。维克多马上认出她不是见过的那一位。

  “你终于来了!”她说,“怎么,你不是一个人?一位朋友?”

  “不是,”他说,“这位先生是警察,我们一起在了解有关国防债券案的情况,我偶然卷了进去。”

  她将两人让进自己的小房间里。这时维克多才看清楚,她长着大大的蓝眼睛,面带病态,一头棕色鬈发乱糟糟的,两腮涂着红粉,就是他昨天在男爵脸上看到的那种红粉。她穿一件睡袍,脖子上随意地系着一条宽大的橙绿花纹围巾。

  “例行公事,小姐。”维克多说,“想问您几个问题。前天,星期四您会见多特雷先生了吗?”

  “前天?让我想想看,啊!是的,他来吃午饭和晚饭,晚上我送他到车站。”

  “昨天呢,星期五?”

  “昨天早上七点钟他就来了,我们在这房间里一直待到下午四点钟。我送他出门。两人就像平时散步一样走得很慢。”

  根据她讲话的方式,维克多肯定这些回答都是事先确定好的。但有时说实话不也会和撒谎的语气一样吗?

  他看了一下房间,里面只有一间简陋的盥洗室,一间厨房,一个衣橱。他拨开橱里的衣裙,发现了一只旅行包和一只鼓鼓的旅行箱。

  他猛地转过身,见女人和她的情夫对视了一眼,他于是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放着女人的内衣,高帮皮鞋和两条裙子;还放着一件男上衣和几件衬衣。旅行包里有一件睡衣,还有拖鞋以及梳洗用品。

  “你们打算出门?”他直起身问道。

  男爵走近他,用仇恨的眼光打量着他,说:“谁允许您这样搜查的?您做的这些不就是搜查吗?以什么名义?搜查证呢?”

  维克多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充满怒气,眼中露出凶光。

  他握紧口袋中的手枪,站在对手面前:“昨天有人在北站附近看到您带着两件行李——您和您的情人——”

  “瞎扯!”男爵叫道,“瞎扯,我没去那儿乘火车,怎么会在那里。不管怎么说应该诚实——你们指控我什么?偷了黄信封?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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