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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您的大鞋呢?”

  “橡胶。”

  “因此走路没有声音,而且可以塞进您这杂技演员的身体钻进的小洞里。”

  “一点不错。”

  “阿诺尔德先生,您的帆布帽和胶鞋都将装满金沙。”

  “谢谢。我将指点你们找到金沙。”

  “不必了。您失败了,您拦在河里的布袋什么也没有。可我会成功的。

  有一个细节要问一下:谁解开了蒙泰西厄先生的数字迷?”

  “我。”

  “什么时候?”

  “格尔森先生死前几天。”

  “您就是照这数字行事的吗?”

  “是的。”

  “太好了……贝舒!”

  “干什么?”他不快地应道,怒气未消。

  “你还相信你这两个朋友是无辜的吗?”

  “始终相信。”

  “好极了。那好,你负责照看他们,给他们送饭……在我完成任务之前,不能让他们走出客厅。再说,他们挂了彩,我相信他们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是不可能活动的。这段时间对我是绰绰有余了。我不要他们指点。各干各的。晚安!我困了。”

  仆人阿诺尔德示意他别走。

  “为什么您今天晚上不去碰运气?”

  “嗬!我明白了,您没有理解就干,你没有理解那些数字的意思。这不是运气的问题,阿诺尔德先生,而是确有把握。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今晚风不大。”

  那么,明晚风就大了?”

  “不,明早。”

  阿诺尔德这声惊叫,表明他的确没有弄明白。

  如果风能如其所愿,拉乌尔就太幸运了。整整一夜,风都在吹拂,号叫。

  早上,拉乌尔刚穿好衣服,就走到走廊窗前,看到风把树木吹弯了腰。他发现尖利、猛烈、喧嚣的风从西方吹来,穿过塞纳河谷,推着宽阔的大河向相反的方向流。

  在大厅里拉乌尔找到了两姐妹。她们已经准备好早餐。贝舒带着面包、黄油和鸡蛋来了。

  “这些食品是为你那两个朋友准备的吧?”

  “他们有面包就行了。”贝舒说,样子很凶蛮。

  “嗬!嗬!你好像不如以前热情了……”

  “那两个坏蛋。”他咬牙切齿说,“为保险起见,我把他们的手腕都绑起来了。门也上了锁。再说,他们也不能行走。”

  “你给他们的伤口敷药了没有?”

  “你疯了!让他们自己去敷吧!”

  “那么你跟我们一块?”

  “那当然!”

  “好哇!你又回到正义的一边来了。”

  他们香甜地吃了一顿。

  九点钟,他们冒着倾盆大雨,来到外面。雨疯狂地下着,与暴风卷来的压得很低的浓云融在一起,分不出哪是雨,哪是云。这是一场横扫一切摧毁一切障碍的暴风雨。

  “涨潮了。”拉乌尔说,“一打雷就预示着涨潮。狂风和大潮过去之后,雨势可能减弱。”

  他们过了桥,向右转弯,来到岛上,到了鸽楼。一个月前,拉乌尔叫人配了一把钥匙,随身带着。

  他开了门。里面,他已经重新装了电线,接通了电。他开了电灯。

  一把结实的锁锁住了翻板活门,但拉乌尔也有一把钥匙。

  地下室的灯也开了。两姐妹和贝舒走下去,发现有一条梯凳,拉乌尔叫他们往梯子对面的墙上看,那里有一张铁丝筛子,网眼和挂毯底布一样密。

  这张筛子几乎有整面墙那么长,但最多只有四十厘米高,由一个铁框绷着。

  “阿诺尔德的主意不坏。”拉乌尔说,“把两条床单接起来,做成一只袋子,但是床单是漂浮的,到不了河底。这是最要紧的。用蒙泰西厄先生做的框子就不会有问题了。”

  他爬上梯凳。在地下室上部,超出水面一米的地方,有一个狭长的墙眼,盖着一块布满灰尘的窗玻璃。他打开窗玻璃,外面清凉的风和汨汨的水声一下涌了进来。他在贝舒的帮助下,从这个窗眼把筛子推出去,把两端插入奥莱尔河两岸开了滑槽的桩子里,放下去。

  “好。”他说,“这样就把河底拦上了,像放鱼网那样。此外,请注意,这张筛子虽是新做的,有滑槽的桩子却很旧了,总有一个世纪或者两个世纪的年头了。十八世纪,十七世纪,回浪湾小贵族使用的装置,可能比我们见到的这个更复杂。”

  他们走出塔楼。雨小了,河岸上,在石头和泥沙中间露出了已经磨损的两个桩子。由于还有其它的桩子,它们就不显得十分惹眼。

  这时,奥莱尔河水位很低,不再流向塞纳河。在稳定了一会儿后,想顺着平时的方向流动的河水和开始从塞纳河汹涌而来的水较起力来。风把浪潮高高的举起,像墙一样推过来。塞纳河中巨浪翻滚,峡谷充满漩涡和波峰浪谷。

  奥莱尔河迟疑不决,被海水和塞纳河水不可抗拒的浪潮所侵占,被比它更强大的波浪压到下面,终于让步了,撤退了,战败了,被吞并了。突然,它掉头逃跑,朝源头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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