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勒布朗 > 便衣侦探维克托 | 上页 下页


  这时,右边窗子突然亮了,比中间的还要亮。然后熄了一下,接着又亮了。

  “奇怪,”维克托说,“我们来了,狗也不叫?我都看见狗窝了,就在那边,很近。”

  “可能有人把它弄死了。”

  “谁?”

  “昨天和前天在这里转悠的人。”

  “那就是说,他在今夜动手……我们绕过花园……后面有一条小路……”

  “听!……”

  维克托侧耳谛听。

  “是的……屋里有人叫喊。”

  突然,又传来一阵闷声叫喊,但还是听得清楚。接着是一声枪响,听上去像是从有灯光的二楼发出的。然后又是一阵叫喊。

  维克托一膀子撞开栅栏门,两人跑过草坪,跨过一扇窗子前的阳台。窗子一推就开了。维克托冲上二楼,手里举着电筒。

  一上楼梯,面前有两扇门。他推开对面那一扇。灯光下,他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好像还在抽搐。

  有个男人从隔壁房间跑了,维克托跟着追。埃杜安守着楼梯前的那第二扇门。果然,那人与探长在门口打起来了。维克托穿过第二个房间时,瞥见一个女人刚翻过窗户逃走。那是房子背面的窗户,那女人大概是沿着梯子下去的。维克托用电筒一照,认出她就是巴尔塔扎电影院里那位头发闪着黄褐色光泽的女人。他正要跟着跳出去,突然听到探长呼喊。紧跟着又听到第二声枪响和一阵呻吟……

  维克托赶紧跑到楼梯口,扶起倒在地上的埃杜安。这时,开枪的家伙已经下了楼。

  “快追……”探长呻吟道,“我不要紧……伤在肩上……”

  “既然您不要紧,就放开我吧。”维克托愤怒地说着,努力想挣脱出来。

  可是,探长怕再次摔倒,紧紧地抓住他。维克托把他拖到最近的房间,让他在长沙发上躺下,自己也放弃追捕那两个逃跑者,因为此时已追不上了。

  他跪下去察看躺在地板上的人,正是莱斯柯老头,已经不动了。

  “他死了。”维克托迅速检查了一下,说,“确实死了。”

  “倒楣!”埃杜安抱怨着,“那黄信封呢?……你搜一搜。”

  维克托已经在搜了。

  “有一个黄信封,可是皱巴巴的,里面没有东西。莱斯柯可能已把国防债券取出来,藏到别处,刚才被迫交了出来。”

  “信封上没字吗?”

  “没有。不过商标却看得很清楚,斯特拉斯堡,古索纸品厂。”

  他一边照料探长,一边说:“信封没错!斯特拉斯堡……债券最开始就是从那儿的银行里偷出来的。我们现在要追第五个贼了……这一回,这家伙可是胆大包天啊!一、二、三、四号都是笨家伙,这第五号就不那么好对付了!”

  这时,他想起刚才在窗口瞧见的那个可爱女人。她也卷了进来!她来干什么呢?她在这场惨剧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 二 灰色鸭舌帽

  一

  那个火车站的职员,还有两个邻居都被喧闹声惊醒,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家里有电话。维克托请他打电话通知圣克卢警察分局。另一个请来了医生。

  医生只能确认莱斯柯心脏中弹,已经死亡。埃杜安伤势不重,被送回巴黎。

  维克托注意严密保护现场。圣克卢的警察分局长带着手下赶到后,他便把惨案的始末告诉了局长。他们两人都认为最好天亮以后再寻找两个罪犯留下的痕迹,维克托便回到巴黎自己家。

  早上九点,他回来了解情况,看到“破窝”四周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警察拦着他们不许靠近。维克托走进花园,看到院子和房子里有不少侦探和警察在忙碌。凡尔赛检察院已来人调查。可是,据说巴黎又来了新命令,预审将由塞纳省检察院负责。

  维克托与圣克卢警察分局长聊了一会,又亲自察看了一遍,因此,了解了一些确凿的……确切地说是一些否定的情况,因为案子终究还是一团迷雾。

  首先,关于从楼道逃跑的男人和从窗子里逃跑的女人,还没一点线索。

  不过,警察还是发现了那个女人翻过篱笆,走上一条与大路平行的小街。

  梯子在二楼墙上留下的痕迹也被发现了。那梯子大概是铁的,可以折叠,随身携带,因此没有找到。这两个同伙是怎样会合,又是怎样离开这个地方的,大家还不知道。所掌握的情况充其量也就是,有一辆汽车从半夜十二点起就停在离拉塞尔—圣克卢种马场三百米远的地方。凌晨一点一刻左右,汽车又开走了,显然是沿着塞纳河岸,经过布吉瓦尔回巴黎去了。

  莱斯柯老头那只狗在狗窝里找到了,已被毒死了。

  花园砾石小路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从死者身上和埃杜安探长肩上取出的子弹,都是一支7.65 毫米口径的勃朗宁手枪打出来的。可是,这支勃朗宁手枪也没找到。

  除了这些微不足道的情况,再也没有什么线索。维克托没有滞留,因为记者和摄影师开始趾高气扬地工作了。

  再说,维克托也厌恶成群结伙地工作。如他所说,他不喜欢作那些“口头假设”来浪费时间。唯一使他感兴趣的,是对案件进行心理分析,因为这需要思考和智慧。至于其余的事情,如奔走、观察和跟踪追捕等等,他都不情愿去干。他愿干的事也总是单枪匹马去干,好像是办私事似的。

  他来到车站职员瓦扬家。瓦扬的妻子从凡尔赛回来了,声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没认出前几天晚上在“破窝”附近转悠的人。但瓦扬去接班时,在车站前追上维克托,并接受他的邀请,进了咖啡馆。

  “你知道,”一杯开胃酒下肚,瓦扬的话匣子打开了,“我妻子热尔特吕德是送面包的,哪家都要去,要是嘴不紧,会招来麻烦。但是我跟她不一样,我是铁路职员,是公务员,我应该帮助司法当局。”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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