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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克里亚奇科对古罗夫是太了解了,他明白他的朋友不是在开玩笑。他像对病人那样,小心翼翼地说道:

  “也许,让他见鬼去?我们是刑事侦查人员,老老实实干自己的工作吧,为什么要去搞大的政治活动呢?”

  古罗夫好久没有答话,一根铅笔夹在指头中间转动,他一会儿看着斯坦尼斯拉夫,一会儿目光对着铅笔,似乎铅笔上写着什么。

  “如果发生爆炸,孩子们将被炸死,我们剩下的日子就不会活得舒服,”古罗夫说道。“不是我们要去搞政治,而是政治与刑事犯罪合流了。国际刑警五年没能查清和抓住狂暴的杀人凶手,这就是说,案子不简单。只有专业侦查人员才能查清和抓住凶犯。彼得、你、我,我们还得再找几个人。科尔夏诺夫将军不要我们,他的人不是我们的帮手,很有可能成为巨大的障碍。我们必须使将军在这个事情中退到一旁去,也仅此而已,别无其他要求。”

  “仅此而已,”克里亚奇科笑着重复了一遍。“不过,他会照他的需要行事,而不会考虑我们的方便,我过去对你说过,现在再重复一遍,我不是英雄,我不会去背十字架。”

  “所以我邀将军到这里来,我去劝他。”

  “仅此而已?”

  “你翻来覆去像鹦鹉一样说什么呢?别的话不知道吗?斯坦尼斯拉夫,你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同我一起干。”

  古罗夫拿起电话簿开始翻看,找到需要的部分后便坐到围椅上,开始拨电话。

  “有人听您说话。”答话的是一个官员干巴巴的声音。

  “您好,我是古罗夫上校,请您给我接科尔夏诺夫将军的助手。”

  “谈什么问题?”

  “您没有自我介绍,我警告您,我们的谈话已经录下。我要找将军的助手。”

  那个不知名的办事员说出电话号码之后,把话筒放下了。

  古罗夫重新拨号,取下话筒,但没有人接,看来已有人通过内部电话向助理通报了奇怪的电话铃声。

  “我是科尔夏诺夫将军接待室的谢瓦斯季雅诺夫中校。”

  “您好,中校先生。”古罗夫尽可能把语气放缓和一些,但克里亚奇科不赞同地连连摇头。“打扰您的是刑事侦查总局的古罗夫上校。我有急事需要同将军先生谈谈。”

  “将军不在!今天都不会回来。”助手回答道。

  “我们的谈话已经录下来了,中校先生,”古罗夫平静地继续说道。“您的谎言也相应地录下来了。事关总统安全,如果您不立即把我和将军接通的话……”

  “将军的确不在这里,”助手急忙说道。“请把您的通报说出来,上校先生,我马上采取措施。”

  “很遗憾,我必须亲自同将军讲。您马上找到他,把我们接通,我的电话您是知道的。我将等待,您也不要派人到我这里来,那是不明智的。”

  古罗夫放下话筒,走进洗手间洗脸。

  “快跑到尼基万那里去,买一瓶威士忌和别的什么浆果之类的东西。”他说完把钱递给克里亚奇科。

  “好,”克里亚奇科无可奈何地说,“不过我可能来不及。”

  “努力设法吧。”

  斯坦尼斯拉夫走了出去。刚刚随手关上房门,马上响起了电话铃声。

  “我在听着呢。”古罗夫回答。

  “古罗夫上校吗?”

  “正是。”

  “马上有人同您说话。”

  于是响起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我是科尔夏诺夫,正在听您说呢,上校先生。”

  “您好,中将先生,我必须马上同您见面。”

  “我忙,您来吧,我可以设法给您拨出几分钟来。”

  “我明白,但是我不能到您那里去,您一定要到我这里来。事关总统的安全保卫,您必须打乱自己的工作时间表。”

  “上校,您明白……”

  “我已工作二十多年,知道在冒什么险,中将先生,”古罗夫说道。

  “拖到明天不行吗?”

  “可以,但最好是今天。我急需得到您的忠告和帮助。”古罗夫说道。

  他不是外交家,但懂得该在什么时候施加压力,而一旦放松,就给人提供了选择的权利,从而使自己承担了责任。

  “好,我就来。”

  权势显赫的将军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科尔夏诺夫原来是个普通的俄罗斯汉子,身体结实,中等略高一点个子,任何服装,昂贵的鞋子,崭新的衬衫和时髦的领带,都遮不住他的出身。他是带一个保卫员来的,保卫员甚至没进屋,只看了一眼古罗夫敞开的房门,对上司说了一句什么就下楼朝汽车走去。

  “您好,列夫·伊凡诺维奇,”科尔夏诺夫一边脱风衣一边说。“有人简短地介绍了你的情况,人们是很少讲民警的好话的。”

  “快进来,请坐。”古罗夫指着客厅里的一张沙发和一把围椅。“来点饮料?水?威士忌?”

  “谢谢,我自己来倒。”科尔夏诺夫环视着客厅。“你,列夫·伊凡诺维奇,安排得不错嘛。”接着就开门见山地继续说道。“就算我们假定著名的恐怖主义分子真的在俄罗斯,甚至在莫斯科也好,我们是不会容许他放炮的。莫非你另有高见?”

  科尔夏诺夫从桌上抓起一瓶威士忌,仔细看了看,又放回原来的地方,给自己倒果汁。

  “中将先生,您允许我叫您的名字和父名吗?”古罗夫坐到客人的对面,问道。

  “你真客气!”科尔夏诺夫仔细打量古罗夫,打算作出评价。“随你怎么叫都可以。我对你以你相称你不生气吧?”

  “我不生气,但不习惯。”古罗夫回答。

  “你的暗示我明白了,不过你要沉得住气。好吧!你全说出来吧!老实说我很高兴不去会见法国人,而且我不去也会什么都知道的,我的工作多得很。”

  “您不会让恐怖分子靠近,这我不怀疑。再说他也不是日本的神风敢死队员。据我所知他一次也没有谋害过高级人士。”

  古罗夫很清楚地看到他在同一个经验丰富、洞察一切的人说话,因此多余的话不应该说。

  “说吧,说吧,不必咬文嚼字了。”科尔夏诺夫又拿起一瓶威士忌。“为我买的吗?”

  “对我来说这太贵了。”

  “让我来请你吧。”科尔夏诺夫往杯子里斟好酒,把杯子推到古罗夫面前,然后给自己斟上。“这么说你认为如果他破坏我们一所学校或者一个儿童节日,那就会给我们造成很坏的影响啰?”

  “很坏的影响,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古罗夫呷了一口威士忌。

  “你可以捉住他吗?”

  “如果没有人妨碍我,我可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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