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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因为一起看来没有可能发生的罪案就是‘不能成立’的罪案,尽管有人在这不可能的过程中被射杀,”埃勒里平静地说,“仍然能使犯罪人免受怀疑的审查。如果我们在屋外发现的枪被证明在屋内实射过,那么在射击发生的一刹那身在屋外的朱达和置身屋内的卡拉就都被排除在被怀疑对象之外。你尽可以作出推断或提出疑问,但是,只要你无法证明事情是怎么做的,那他们就是安全的。”

  埃勒里用小手枪磕打着方向盘,对港口里的景象慢慢皱起了眉头:“说不定这真是大王作出了什么决定……”他的话没有说完。

  他的父亲没有听他儿子讲:“卡拉把枪放进瓶内,朱达从抽屉里取出……我不记得朱达拿着瓶子出屋。好像卡拉也没有。好像是……”他惊诧万分地瞥了埃勒里一眼。

  “不错,是埃布尔,“埃勒里心不在焉地说,“那个大发脾气、抓住朱达衣领、发表了一通义愤填膺演说的埃布尔……从朱达手中夺过白兰地的酒瓶……就是他拿着瓶子走出那个房间的。所以说,横过走廊到朱达的书房调换了手枪的也就是埃布尔。是的,埃布尔也是这阴谋中的一个角色,爸。现在你该知道埃布尔为什么把我们请到这里来并且煞有介事地委派重任。我们的作用纯粹是做一场“不可能的罪案”的见证人——代表外部世界——这样我们可以事后去证实卡拉和朱达是完全清白的这样一个事实。”

  §第十六章

  奎因警官沉默了。

  “他们都在其中,”埃勒里说话时仍皱着眉头看着港口,“朱达,卡拉,埃布尔——妻子和两个弟弟。合谋杀害伟大的大王——多么有历史传统的谋杀呀。埃布尔是领头的,其余两个听令行事。”

  “是的,”警官说,“看样子像是这样。朱达是个试探者,而卡拉设计不出这样的计划。而埃布尔是个动脑筋的人。”

  埃勒里点点头:“很出色。一个总是思想支配行动的人,也是支配他那位哥哥的人。”

  “什么?”他父亲说。

  “我们刚到这个岛上的头一个小时就已证实了这一点,爸,我们只是没太在意罢了。埃布尔把你我安顿在接待室,他进了大王的办公室。我们听到那边发生的一切……南美某国的国防部长先生令大王火冒三丈时——当时他差一点儿毁了一笔大买卖,当时大王不是停下来问‘怎么了,埃布尔,什么事?’这句话吗?不知埃布尔是跟他耳语几句还是递了个条子。大王立刻就缓和了,提出条件。他投部长所好,令后者怀揣游艇交货单和圭瑞拉与博迪根合作是很安全的“保证书”高兴地离开了。

  “几分钟后大王又遇到麻烦,又是一位很难缠的国防部长,这位很是强硬;他不是又问‘什么,埃布尔?’吗?一阵埃布尔的一阵耳语之后,大王的那笔生意又做成了。埃布尔不说话时,大王就只知道发火。一旦埃布尔轻声说几句,大王又变成了超级谈判能手。”

  埃勒里仍紧盯着人流如潮的海港:“回想一下我的笔记,爸。1919至1924年,单干的凯恩·本迪戈三起三落。这还不算他父亲原有的基业。然后,依靠他个人的声誉得到赖茨维尔一批人的支持,他开始了第一次军火方面的创业。这次他入了轨。可那是他一个人干的吗?噢,不。埃布尔离开学校来帮他——当时才20岁的埃布尔!从此往后,大王才从未有过的精神起来,埃布尔再没有离开过他的左右。

  “大王知道他要什么。这一点他一直清楚。但他只知为何树立目标,却不知怎样安排才能达到目的。而埃布尔把许多实际工作做了,他在接受喝彩的大王身后创造着商业的奇迹。没有埃布尔,大王就是一个连报摊也经营不好的空想家。有了埃布尔,他变成了世界上最强有力的人。”

  警官还在摇头:“这仍然没能让我完全理解,埃勒里。我可以理解卡拉和朱达是怎样看待大王的。卡拉由于她的背景可以归入正派人之列。当她发现自己嫁的人的真实面目——如何权欲熏心以及他的许多不为我们知道的计划后,有了新的想法。朱达,一个失望的艺术家,一个城府很深的人,把他的哥哥看做是历史上最大的大众杀手——他是这么说的吧?朱达和卡拉都对这岛上的一切看不惯,一提军火和该死的原子就生气……我对这两个人很能理解。但埃布尔积极参与其中已经27年了,埃勒里!你说他是使这一切成为现实的人呀。你可能会说他置大王于死地是出于个人企图。但我不这么看。一个像埃布尔这样的人是永远选择后台的。他这个人愿意隐藏在前台那个人的影子里。还有你做的笔记……从那里面看,你不会猜疑埃布尔对他凯恩哥哥的崇拜,那始自他们在赖茨维尔的童年期。从凯恩把他从那个泳潭中救出来开始,当时他才7岁。”

  警官又一次摇摇头,“这是说不通的,埃勒里,不能说服人。”

  “说的通,能说服人,”埃勒里说,“恰恰是因为那次救命的事故。”

  “你是指什么?”父亲他问。

  “记得在体育馆里那天吧?当大王从一只拳套里发现朱达的第四封信时那么生气,以致失足落水?”

  “那又怎样?”

  “没有让你觉得非常奇怪吗,爸?他直往下沉,手脚乱扑腾?他是被拉上来的。这次意外牢牢地印在我的脑子里,每每令我一次一次地想起。

  “然后我到了赖茨维尔,“埃勒里接着说,“我了解他在体育方面的细枝末节的情况。他是一位全能运动员,几乎每个项目都参加:足球、棒球、拳击、摔跤、田径。但是,他的名字从来就没有和游泳联系在一起。”

  “但是……”他父亲的表情开始变得茫然。

  “今天我查看他们衣帽鞋袜的贮藏室。那里面男性用的大小物品应有尽有,但唯独缺了一样,按道理它应该有游泳用具,而且应该有不少因为里边一些不大用得着的东西都有。而实际清况是那里面一条游泳裤也没有,包括其他游泳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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