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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等一下,”警官喊道,“你提到了四个人,艾勒里。实际上应该有五个。你忘了算上那个主持假婚礼的假法官了。他当然也了解实情!”

  “噢,不,老爸,难道你非要拆我的台不可吗?”

  “五个!”

  “四个。”奎恩先生无可奈何地摇头,“我说过是四个,现在我仍然说是四个,其实是特别算法。”

  “鲁梅尔,古森斯,德卡洛斯,你,和那个假法官——加起来是五个!”

  “这真使我痛心,”奎恩先生嘀咕着,“我坚决不能同意。四个。因为,你瞧,我就是那个假法官。”

  他朝凯丽咧嘴一笑,后者望着他,目瞪口呆。警官有气无力地挥挥瘦小的手。

  “继续说吧,”劳埃德·古森斯边说边点燃烟斗,“看起来德卡洛斯先生和我也要通过某些逻辑推理过程被排除掉。我很好奇,想听听你如何去做。”

  “我可不想听!”德卡洛斯大呼小叫地说,“我要离开这儿!我受够了这个——”

  “还差得远呢,德卡洛斯先生。”艾勒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德卡洛斯痛苦地颓然坐在椅子上,“既然你这么不情愿听,那么你还必须得听着。我们必须格外地重视你,德卡洛斯先生。你在本案中引起的麻烦,我肯定,远远超出了你在案中应占的分量!从始至终,你一直是个搅局的高手,一颗超级烟雾弹。然而,最奇怪的是,尽管你使我度过许多不眠之夜,我必须承认,如果缺少了你这个因素,本案可说是永无破解之日。”

  “我必须说了,”德卡洛斯绝望地开口了,“我必须说——”

  “我来替你说,好不好?”奎恩先生微笑着,“你看,就是你,在科尔的伪装之下,把那支可爱的、重要的胶杆钢笔带进了我的生活。那支笔属于你吗?啊?”

  “我告诉过你,它不属于我!”德卡洛斯大叫,“它不属于我!”

  “噢,我知道它不属于你。但不是因为你的否认。它之所以不可能会是你的笔,是因为你的牙的缘故,你知道。”

  “当然,当然。”德卡洛斯急切地说,“你是知道的——我是戴假牙的——”

  “胡说。即使是个戴假牙的人也可能会在这支笔上留下那样的痕迹。但那不会是一个戴你这种假牙的人,德卡洛斯先生。你应该给你的牙医多付一笔钱才对,他真是个糟透了的牙医,可是这一点正是你应该感激他的地方。因为当我查看你的假牙时——还记得那件小事吗,德卡洛斯先生?当时鲁梅尔先生把你变成了一个活人鸡尾酒摇酒器,你的假牙飞出嘴外?——当我查看它时,我发现它是一副地道的过时货……是那种讨厌的,有着非人的整齐的牙齿,如此地整齐,如此完美的排列,以至于它们不可能在这支钢笔上留下这种深深的凹痕。那个凹痕只能出自一只长得不整齐的犬齿,比正常的牙更长,更尖。因此,我知道那支钢笔不是你的。”

  德卡洛斯用手绢擦去脸上的汗水。

  “那么,当时我就问自己,德卡洛先生是怎么得到那支钢笔的呢?一个合乎情理的猜测是,那笔属于科尔。我头一次见到那支笔,就是在德卡洛斯假扮科尔时,他手中拿着那笔。那支笔是科尔的吗?

  “当时我以为它可能是科尔的,因为我所知有限;但是昨晚安格斯船长推翻了这个猜测,而且他出示的照片也印证了他的话:卡德摩斯·科尔嘴里一颗牙也没有,而且还从来不戴假牙。因此,那笔也不是科尔的。如果它既不是科尔的,也不是你的,德卡洛斯先生,那你肯定是偶然得到了它,或者是错拿了它,误以为它是你的笔。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好比是在黑暗中的一次飞跃——但又不是凭空猜测,这一飞跃所跨越的距离,每一寸都是由事实铺垫而成。

  “我知道你眼睛高度近视。三个月前假扮科尔的时候,你不得不摘掉眼镜,因为科尔是不戴眼镜的。其结果是,你的辨别力大打折扣:你的眼前一片模糊,两次撞在门框上,你眨眼,你不自然——凡此种种细微之处,都证明了一件事:高度近视。

  §第二十三章 圣艾勒里屠龙

  奎恩警官和地方检察官桑普森一跃而起,维利警官也从门口迅速向他们靠拢。但奎恩先生挥手让他们退下。

  古森斯抬头看着他,然后摇摇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最后终于把烟头从嘴里拿下来,笑了。

  “非常逗乐,奎恩先生。虽然这种幽默有一点吓人,但我还是一个懂得欣赏笑话的人。”

  但是当看到周围的人们是如何地带着越来越恐惧的神情,尽量不引人察觉地把椅子挪得远离他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他提高了嗓门吼道:“你疯了!你以为凭这一套就能唬人吗?”

  “真是顽抗到底呀,”奎恩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随后他叹息道,“很好,我们继续吧。”但是警官、维利和桑普森都没有坐下,他们都盯着那律师。

  “德卡洛斯先生,若有此必要,你是否将发誓说这支我刚刚从古森斯口袋中拿出来的钢笔是属于你的?”

  “是的,是的,”德卡洛斯兴奋地说,“我告诉你们这是怎样一回事。在我到古森斯的私人办公室送交遗嘱的时候,我拿出自己的钢笔,写下在即将开始的西印度洋之行中我们计划停靠的一些港口,随后把笔放在了桌上。我一定是在起身离开的时候错拿了古森斯的钢笔,因为我后来回忆起来,我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写东西。我们俩谁也没发现我拿错了笔。当你的信使把那支笔送到船上时,我收下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当时我们正在海上航行,想要送回那支笔已经太迟了。后来我就把这件小事整个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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