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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不,不可以。”卡萨文咬着他完美的手指甲。

  “所以我再说一遍,这是一幅错误的绘画。”

  众人注视着画布。

  “可是那是什么意思呢?”安迪·韦斯特困惑地问道。

  约翰尼耸耸肩:“除了明显地有人掉换了画架上的绘画之外,我不知道别的原因。把她真的在画的那幅画拿走后换上这一幅。问题是,那一幅怎么了?我认为我们应该要找到它。”

  然而他是知道的,还是他认为他知道。约翰尼是个相信直觉的人,在情势变成疯狂的世界中生活似乎再合理不过了。他怀疑他是否能证明是正确的。

  大家开始翻箱倒柜,正准备拉出所有的画布时,罗杰·卡萨文用手掌拍打了他苍白的额头一下:“等一下!她这里该有一份清单……她开始作画时她会编一个号码并画一个标题。她总是把它放在——最上层架子的某个地方!”

  “让开,笨小子,”乌塞·佩格咕哝着,“找到了!”

  那是一束夹在一起的黄色纸张。

  大家都挤在新闻编辑的身边。

  “上帝保佑她年老的灵魂,”约翰尼说道,“如果她没有把她卖掉的那些划掉的话!……等等,等等。二五九号,没有标注售出。九月什么的。那是什么?”

  “雨中的九月玉米。”辛恩法官念道。

  “就是这个!”约翰尼在画架边把画翻过来,“这里应该会有号码在……有了!可是被撕掉了。看到吗,纸张碎片还留在框框上?”他再次把画翻回正面,“有疑问吗?这是‘雨中的九月玉米’。这会儿我想起一件事,法官。欧维利·潘曼星期五早上闲聊时谈到去年九月雨来得太晚救不了他的玉米——他因为干旱而损失了所有的玉米!通常九月的玉米不会看起来这么干枯,不是吗?”

  “不会,”辛恩法官喃喃说道,“你说对了,约翰尼。去年九月的玉米长到很不错的高度,但一夜之间就全部报销了。”

  “这是她在画的那幅画的注解,”老安迪·韦斯特叫道,“最后一页上的最后一项记载。”

  “我们看看!”约翰尼说道,“二九一号,‘七月的玉米’……快在画布背面找二九一号!”

  他们在架子中间找到了,很显然是随便塞进去的。

  “慢点!小心!这具有独特的价值。”罗杰·卡萨文怒道。他把“七月的玉米”拿到灯光下,接着他把画架上的画布取下来,靠在窗边放好,并把新的画布放上画架。

  即使由门外汉的眼光看,这与“雨中的九月玉米”的差异也是显而易见的。

  “上面没有F.A.,”辛恩法官说道,“所以她还没有完成——”

  “离完成还远得很,”卡萨文不耐烦地说,“这是由同样的地方,以同样的布局手法画出的相同风景画。但注意看她处理雨的手法。她才刚开始画:她甚至还没使石头和篱笆有湿润的效果,前景及谷仓屋顶也一样。幼小的玉米叶子还是挺立的,如果她画的是暴风雨中的玉米就应该是被打弯的。”

  “发生了什么事,当然啰,”卡萨文说,“她是从干的场景开始画的。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她花了相当多的功夫。等雨开始下的时候,她可以选择停下来等待另一个无雨的日子,或是把暴风雨加进她的图画之中。我认识的其他每个艺术家都会停下来等待。但我猜想改变后的情况使她生气。这是最不寻常的实验——一一种对大自然变天的反应,大雨攻击了原本是干燥的世界。当然,天空一定是阴沉的而且整天都会变坏,所以她到目前为止的画风与突然改变的情形互相吻合。如果她有时间可以把它完成的话!”

  高潮,约翰尼想着。我的人现在是——什么?三十五比一?他感到一阵炽热,那份温暖使他讶异。

  “她有时间去做一件事情,”约翰尼笑着说,“关于那一点约瑟夫·科瓦柴克可以照亮她的记忆。”

  “那是什么?”卡萨文问道。

  “芬妮婶婶加上了一些她开始作画时没有的东西。看看小屋里面。”

  在那幅未完成的小屋地板上画了一堆柴薪。

  每一根棒子才刚被勾勒出来,她甚至没有时间画上木材的纹路和特质。但可以辨认出是木柴堆。

  “只是为了要彻底一点,同时也替你的主张做一个严密的考验,卡萨文先生,芬妮·亚当斯究竟是不是真的把她看到的东西原封不动地画下来,”约翰尼低语,“如果你去算一算她勾勒的木柴总共有几根。”

  卡萨文拿出眼镜。他走近“一七月的玉米”并细看小屋:“一、二、三、四……”他一直数到二十四,然后他停下来了。

  “二十四,”约翰尼温柔地说,“那科瓦柴克一直是怎么说的?他把六段圆木每段劈成四份然后把它们堆叠在小屋里。现在的真实性如何呢,亚当斯先生?老朋友约瑟夫说的是否为实话?”

  “我会被骂死。”亚当斯虚弱地说着。

  “你已经是了,”安迪·韦斯特得意地说,“天呀,军事训练还真的有点用呢。我们回去吧!”

  “是啊,谁知道?”佩格附和着说,“即使是在暗无天日的心灵里疑惑之光也会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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