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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行!海吉斯—杜博女士四月就去世了。”

  “喔!”柯立根医生在惊讶之中,没有回答对方问的“请问你是哪位?”只轻轻放好话筒。

  他冷冷地看着李俊巡官。

  “所以你才会这么轻松地让我打电话?”

  李俊不怀好意地笑笑。

  “我们还不至于忽视最明显的事实。”

  “四月,”柯立根若有所思地说:“已经五个月。已经五个月没办法找她敲诈什么的了。她不是自杀的吧?”

  “不是,是得脑瘤死的。”

  “现在又只好从头开始了。”柯立根低头看着名单说。

  李俊叹了口气。

  “我们还不知道这份名单是不是确实有关,”他说:“也许只是雾夜里一次平常的用棍子杀人——除非我们运气不错,否则也没什么希望找出凶手……”

  柯立根医生说:“要是我继续追查这份名单,你不会介意吧?”

  “尽管放手去查,祝你幸运。”

  “你是说,要是你找不出线索,我也好不到那儿去,对不对?别太自信了。我会好好查这个柯立根,不管是先生、太太、还是小姐——还要查查后面那个大问号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章

  (一)

  “说真的,李俊先生,我真的没什么可以告诉你了!我已经跟你手下的警官说过了,‘我’不知道戴维斯太太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她在我这里住了大概六个月,房租一向按时间付,看起来是很好、很值得尊敬的人,其他一切我都不知道了。”

  柯平斯太太停下来喘口气,不大乐意地看着李俊警官。

  他对她温和忧郁地笑笑——从以往的经验里,他知道这种笑自有它的作用。

  “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帮不了忙。”她改口道。

  “谢谢你,我们就是需要人帮忙。女人往往比男人知道得多,因为她们有一种直觉。”

  这种策略不错,果然立刻见效。

  “喔,”柯平斯太太说:“真希望柯平斯能听到你的话,他老是那么傲慢随便,常常不屑地对我说:‘你呀!没话说的时候,就胡说八道,说自己什么都知道!’可是十次有九次我都没错。”

  “是啊,所以我才想听听你对戴维斯太太的看法。照你看,她是不是——很不快乐?”

  “不——不,我想不是,不过她一向看起来很能干、很有条理,好像什么事都已经计划好了,然后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去做。我知道她在一家消费者调查单位做事,工作就是到处问人家用些什么洗衣粉、面粉,每星期有多少预算,怎么分配等等。当然,我一直觉得那种工作其实只是刺探一下别人——我也不懂,政府什么的怎么会想知道这些事!调查结果根本就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可是现在偏偏流行这一套。要是你还想再知道什么,我不妨告诉你,可怜的戴维斯太太把工作做得很好,不但态度愉快,也很有效率。”

  “你不知道她做事的那家公司的名字吧?”

  “不知道。”

  “她有没有提过什么亲人?”

  “没有,我猜她是个寡妇,好多年以前丈夫就死了。他是个残废,不过她很少提起他。”

  “她没说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猜她不是伦敦人,可能是北方什么地方来的。”

  “你不觉得她有一点——嗯,有一点神秘吗?”

  李俊没有十分把握,要是她是个很容易受人暗示影响的女人——但是柯平斯太太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

  “嗯,我想我从来没那种感觉,当然不是她说的话给我这种感觉。我只有一点觉得很奇怪,就是她的手提箱。料子不错,不过不新,上面的名字缩写涂改过了,现在写的是J.D.——贾茜·戴维斯,不过我想本来是J.H.之类的,但是也可能是J.A.什么。可是我还是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二手货常常都很便宜,买来之后,当然得把缩写改一下。她没什么东西——就只留下一口箱子。”

  这一点李俊早就知道了。死者个人的东西少得让人奇怪,没有任何信件,也没有照片。她显然没有保险卡、没有存折,也没有支票簿。她的衣服都是日常穿着的好料子,几乎都很新。

  “她看起来很快乐?”他问。

  “我想是的。”

  他抓住她声音中那一丝犹豫。

  “只是你的‘想’法?”

  “这种事,平常我们也不大去想,对不对?我想她满有钱的,工作不错,对生活也相当满意,她不是那种爱饶舌的女人。不过当然,一生了病——”

  “喔,她一生了病就怎么样?”

  “最先她很着急,我是说她感冒病倒的时候。她说那样一来,把她的计划都弄乱了,很多约会都必须取消。可是感冒就是感冒,一染上了,就没办法不管它。所以她只好躺在床上,喝茶、吃阿斯匹灵。我问她为什么不看医生,她说没必要,感冒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躺在床上,盖暖和点,又叫我不要靠近她,免得传染上。她好一点的时候,我替她煮了点东西,热汤、吐司、偶而还有点可口的布丁。她的确病倒了,当然,感冒就是那么回事,不过我敢说不会比一般人严重。烧退了之后,才会觉得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她也一样。我还记得她坐在炉火旁边对我说:‘真希望人不要有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我不喜欢想得太多,不然就会心情不好。’”

  李俊仍然专心看着柯平斯太太,于是她又继续往下说。

  “我借了些杂志给她,不过她好像没办法定下心看。我还记得她有一次说:‘要是事情不如意,最好是根本不知道,你说对不对?’我说:‘是啊,亲爱的。’她又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办法肯定。’我说那没关系,她说:‘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正直,很光明磊落,所以我没什么好责备自己的。’我说:‘那当然,亲爱的。’不过老实说,我心里真有点怀疑,她做事的那家公司,帐上不知道有没有动手脚,说不定她也知道一点风声——不过觉得那不是她的事就是了。”

  “有可能。”李俊同意道。

  “反正,她后来又好了——我是说差不多好了,就又回去工作,我叫她再休息一、两天,别那么快就出门。你看,听我的没错吧!她去上班之后,第二天晚上一回来,我就马上看出她又发高烧了,连楼梯都快爬不上去。我跟她说一定要看医生,她就是不肯,病得越来越重,一整天眼睛都没半点精神,脸上烫得像火烧一样,呼吸也好沉重。又过一天晚上,她有气无力地跟我说:‘神父,我要找神父,快……快,不然就太迟了。’不过她不要牧师,只要天主教神父。我一直不知道她是天主教徒,因为她从来也没戴过十字架什么的。”

  但是她手提箱底下确实塞了个十字架,李俊没提这一点,仍然坐着听她说。

  “我看到小迈克在街上,就叫他到圣多明尼各教会去找高曼神父。又打电话给医生和医院,都是记我自己的帐,什么都没跟她说。”

  “神父来的时候,是你带他上楼的?”

  “对,然后就留他们两人在一起。”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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