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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我会没事。”塔彭丝怒气冲冲地说,她对任何怜悯都感到忿怒。

  “结婚怎么样?”朱利叶斯问,“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当然,我想结婚,”塔彭丝回答,“那就是说,如果——”

  她停住了,卖了个关于,然后勇敢地坚持自己的观点——

  “如果我能找到某位有钱的人,他富相得足以酬谢我。这样说很坦率,不是吗?我敢说你会为此而看不起我。”

  “我绝不会看不起经商的本能,”朱利叶斯说,“你脑筋里有没有一个具体的轮廓?”

  “轮廓?”塔彭丝困惑不解,“你的意思是高个子还是矮个子?”

  “不,数目——收入。”

  “啊,我——还没有完全算出来。”

  “我怎么样?”

  “你?”

  “是的。”

  “啊,我不能!”

  “为什么不?”

  “我告诉你,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这显得不公平。”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公平。我想要你摊牌,就这些。我非常钦佩你,塔彭丝小姐,你超过我所见到的任何姑娘。你有胆识,我只想给你一个真正的美好的生活。只要你吩咐,我们马上可以去高级珠宝店,把戒指订下来。”

  “我不能。”塔彭丝喘着气说。

  “是因为贝雷斯福德吗?”

  “不,不,不:““那又是为什么?”

  塔彭丝只是不断地拼命摇头。

  “通情达理的你所期待的美元不能超过我现在拥有的美元。”

  “啊,不是那么回事,”塔彭丝说,她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非常谢谢你和你所说的一切。我想,最好还是不。”

  “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考虑这件事,明天再答复我,我将不胜感激。”

  “没有用。”

  “我想这件事就这样吧。”

  “很好。”塔彭丝顺从地说。

  他们到里茨饭店前,没有再说话。

  塔彭丝上楼去她的房间。在与精力充沛的朱利叶斯相撞之后,她的心灵受到撞击。她坐在镜子前,盯着镜子里面的身影有好几分钟。

  “傻瓜,”塔彭丝扮了个鬼脸说,“小傻瓜。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你却像一只愚蠢的小羊羔发出一声‘不’。这是你的一次机会,为什么不去抓住它。你还想要什么?”

  好像在回答她自己的问题,她的眼光落在场米的一张小照片上。这张照片用一个旧的相框装着,放在她的梳妆台上。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努力镇静了一会,然后再也忍不住地拿起汤米的照片吻着,突然哭泣起来。

  “啊,汤米,汤米,”她哭着,“我确实爱你,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五分钟后,塔彭丝坐起来,得了鼻子,然后把头发往后理理。

  “就这样定了,”她坚定地说,“让我们面对现实,我好像爱上了一个白痴小伙,也许他根本不喜欢我,”她又停顿了一下,“不管怎样,”好像她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辩论,“我不知道,他是否爱我,他从来不敢这么说。我总是爱感情用事——在这里我比任何人都多愁善感,多么愚蠢的姑娘!我总是这么想,睡觉时把他的照片放在枕头下,整夜梦着他。

  感到违心是件可怕的事。”

  塔彭丝想到这些,伤心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该对朱利叶斯说些什么?我想,唉,我真是一个傻瓜!我总想对他说些什么——他是个典型的美国人,对细节不厌其烦,他会坚持某种理由。我想知道他在那个保险柜里找到了些什么——”

  塔彭丝的沉思又转向另一面。她仔细不断回顾头个晚上所发生的事。它们好像都与詹姆斯爵士高深莫测的话有关——

  突然,她大吃一惊——脸上毫无血色,她的眼睛呆滞地盯着前方,眼珠在膨胀。

  “不可能,”她自言自语,“不可能:想到这种事,我会发疯的……”

  荒谬——然而它说明了一切……

  思考了一阵之后,她坐下来写了一封短信,写信时,字字斟酌。最后她满意地点点头。她把信装入信封里,并在信封上写朱利叶斯收。她走过过道,来到客厅,然后敲门。像她预料一样,房间空无一人,她把信留在桌上。当她回到自己房间时,一个小侍童在门外等着。

  “你的电报,小姐。”

  塔彭丝从托盘里拿起电报,漫不经心地撕开,接着惊叫了一声。电报是汤米发来的!

  第十六章 汤米的进一步冒险

  汤米在不时闪烁星光的黑夜中慢慢地恢复知觉,苏醒过来。最后他睁开眼时,只感到太阳穴一阵剧痛。他模糊地感到陌生的环境,他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他虚弱地眨了眨眼睛,这不是里茨饭店的卧室。他的头到底有什么毛病?

  “真该死!”汤米说,他想坐起来。他曾记得他是在索霍区一幢邪恶的房子里,他呻吟了一声又倒下去。透过他微微张开的眼皮,他认真地搜索周围。

  “他苏醒过来了。”汤米耳旁的一个声音说。他立即辨别出,这是那个长有满脸胡子,干事麻利的德国人。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他为苏醒得过快而感到遗憾。头部疼痛减轻一些后,他才开始逐渐考虑一些问题。他痛苦地回忆所发生的事。显然,当他在偷听谈话时,有人在他背后朝他的头部狠狠击了一下。现在这些人把他看成间谍,十有八九要让他作一个简短的忏悔。毫无疑问,他身处困境。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所以他不期待得到任何援助,只有完全靠自己的智慧。

  “啊,我这就开始吧。”汤米低声自言自语道,他又重复着刚才说的话。

  “真该死。”他说,这时他成功地坐了起来。一分钟后德国人走上前来把杯子放在他嘴边,简短地命令:“喝。”汤米服从了,喝药把他给噎住了,然而他的头脑奇妙地清醒过来。

  他躺在房间中一张长沙发上,审问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他的一边站着德国人,另一边是面目凶狠的守门人。其余的人站得比较远。汤米看不见被称为一号的人的脸,他没有站在人群里。

  “感觉好些了吗?”德国人拿走空杯子,问道。

  “是的,谢谢。”汤米乐意地回答道。

  “啊,年轻的朋友,你的头骨长得这么厚,真算你运气。

  好样的康拉德打得很重。”他向脸色邪恶的守门人点点头。

  那人毗牙咧嘴地笑了。汤米费力地转转头。

  “啊,”他说,“你就是康拉德,不是吗?我头骨厚对你来说也幸运。看见你,我感到可怜,我竟然能骗过你,刽子手。”

  那人咆哮起来。长胡子男人安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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