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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布鲁斯—帕廷顿计划(3)


  “悉得尼·约翰逊先生。他是正科员兼绘图员,四十岁,已婚,有五个孩子。他平日沉默寡言。但总的来说,他在公事方面表现得很出色。他和同僚来往不多,但是工作努力。据他自己说,他星期一下班后整个晚上都在家里,钥匙一直挂在他的表链上,这些仅从他妻子那里得到了证实。”

  “让我们谈谈卡多甘·韦斯特吧。”

  “他已服务了十年,工作得很好。他一向性情急躁,容易冲动,但忠厚直率。我们对他并无意见。在办公室里,他仅次于悉得尼·约翰逊。他的工作使他每天得以个人去接触计划。再就没有别的人掌管这些计划了。”

  “那天晚上是谁锁存计划的?”

  “正科员悉得尼·约翰逊先生。”

  “哦,既然是这样,是谁把计划拿走的就当然完全清楚了。实际上,计划是在副科员卡多甘·韦斯特身上发现的。这不就完了吗?”

  “是这样,歇洛克,但还有许多情况没有得到解答。首先,他为什么要把计划拿出去?”

  “我想是因为计划值钱吧?”

  “那他很容易就可以得到几千镑了。”

  “除了拿到伦敦去卖以外,你还能说出可能有别的什么动机吗?”

  “不,我说不出来。”

  “那么,我们就得把这一点看作我们的破案前提。年轻的韦斯特把文件拿走了。这要有一把仿造的钥匙才能办到——”

  “要有几把仿造的钥匙才行。他得打开大楼和房门。”

  “那么,他就有几把仿造的钥匙。他拿到伦敦去出卖秘密,无疑是为了在人们发现计划丢失之前,在第二天早上把计划放回保险柜里。当他在伦敦执行这一叛国使命的时候却送了命。”

  “怎么呢?”

  “我们假定,他是在回乌尔威奇的路上被杀而且是从车厢里扔出去的。”

  “尸首是在阿尔盖特发现的。这地方离通往伦敦桥的车站已有相当距离,他可能是从这条路去乌尔威奇的。”

  “我们可以设想,他过伦敦桥时的情形也许是多种多样的。比如,他在车厢里同某一个人秘密会面。话不投机动起武来,他送了命。也可能是他想离开车厢,掉到车外的铁路上而死的。那个人关上车门。雾很大,什么也看不见。”

  “就我目前了解的情况看来,再不可能有更好的解释了。但是,歇洛克,你想一想,还有多少问题你还没有考虑到。作为研究,我们不妨假设这个年轻的卡多甘·韦斯特早已打定主意要把这些计划带往伦敦。他自然已经和外国特务约好了,并且设法在那个晚上不使人怀疑。可是情况不是这样,他拿了两张戏票陪同未婚妻走到半路却突然失踪了。”

  “瞎猜,“雷斯垂德说。他一直在坐着听他们的谈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很特别的一种想法。这是说不通的第一点。说不过去的第二点是:我们假定他到了伦敦,并且见到了那个外国特务。他必须在早上以前把文件送回去,不然就会露出马脚。他取走了十份,口袋里只有七份。其余的三份呢?他丢下那三份肯定不是出于自愿。那么,他叛国得到的赏钱又在哪里呢?总应该在他口袋里发现一大笔钱吧。”

  “我看事情非常清楚,“雷斯垂德说,“我对发生的事情毫无怀疑。他把文件拿去卖了。他见到了那个特务。他们没有谈好价钱,他就回去了。但特务跟着他不放,在火车上杀了他,抢走了重要文件,把他扔到车外。这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他为什么没有车票呢?”

  “有车票就会暴露出特务的住处离哪个车站最近,所以他把车票从被害者的口袋里拿走了。”

  “好,雷斯垂德,很好,“福尔摩斯说,“你的理论很集中。不过,如果真是这样,这案子就完结了。一方面,叛国者已经死去;另一方面,布鲁斯-帕廷顿潜水艇计划大概也已经到了欧洲大陆。我们还有什么事可做呀?”

  “采取行动,歇洛克——采取行动!“迈克罗夫特喊道,一下跳了起来。“我的本能使我不能同意这一解释。拿出你的本事来!到作案现场去!访问一下有关的人!想尽一切办法来进行吧!你的一生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难得的机会可以为国效劳哩。”

  “嗯,嗯!“福尔摩斯说着耸耸肩。“来,华生!还有你,雷斯垂德,你能不能劳驾陪我们去一两个钟头?我们从阿尔盖特车站开始调查。再见,迈克罗夫特。我将会在傍晚以前给你一份报告,不过我有话在先,你可别抱多大希望。”

  一个小时之后,福尔摩斯、雷斯垂德和我,来到穿过隧道和阿尔盖特车站相交的地下铁路。一位谦恭的、脸色红润的老先生代表铁路公司接待我们。

  “年轻人的尸体就躺在这儿,“他说,指着离铁轨大约三英尺的一处地方。“这不可能是从上面摔下来的,因为,你们看,这里全是没有门窗的墙。所以,只可能是从列车上来的,而这辆列车,据我们看,是在星期一午夜前后通过的。”

  “车厢检查后有没有发现动过武的迹象?”

  “没有,也没有发现车票。”

  “也没有发现车门是开着的?”

  “没有。”

  “今天早上我们曾获得新的证据,“雷斯垂德说。“有一个旅客乘星期一晚上十一点四十分的普通地铁列车,驶过阿尔盖特车站。他说就在列车到站前不久,听见咚的一声,好象是人摔在铁路上的声音。雾很大,什么也看不见。他当时没有报告。咦!福尔摩斯先生是怎么啦?”

  我的朋友站在那里,脸色紧张,注视着从隧道里弯伸出来的铁轨。阿尔盖特是个枢纽站,有一个路闸网。他那急切而怀疑的两眼注视着路闸。我从他机灵而警觉的脸上看到他的嘴唇紧闭,鼻孔颤动,双眉紧锁,这些都是我熟悉的表情。

  “路闸,“他喃喃说,“路闸。”

  “路闸怎么啦?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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