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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朱莉娅·曼森,是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女儿。”

  侦探代办处的头儿考虑了一下。他想起了这个主顾上次指定侦查的人已经判明是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助手。他还明白,一小时之内他就能找到布朗先生想了解的事情。

  两个人还说定了一个适中的价钱。香侬答应一小时内挂号寄出现金,侦探代办处的头儿也决定接受允诺,让主顾下午五点左右再打电话来问。

  香侬买完东西,五点钟准时打去了电话,只几秒钟就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情况。走回饭店时,他陷入了沉思。他给原先把他介绍给“哈里斯先生”的那位自由作家挂了个电话。

  “喂,”他声音沙哑地对着电话说,“是我,猫儿香侬。”

  “哦,喂,猫儿,”传来惊奇的回答声,“你在哪儿?”

  “就在附近,”香侬说,“我非常感谢你把我介绍给那个哈里斯。”

  “不用谢。他给你找了活儿啦?”

  香侬很谨慎,“对,只有几天的活儿,现已经干完啦。我手头有点儿钱,去吃一顿怎么样?”

  “干嘛不呢?”作家说。

  “告诉我,”香侬说,“你还是跟那个我们上次见面时的那个姑娘在一起吗?”

  “不错,还是那个。怎么啦?”

  “她是个模特儿,是吗?”

  “对。”

  “你瞧,”香侬说,“你可能以为这是发了疯,我非常想结识一个也是当模特儿的姑娘,但没有人给我介绍。她叫朱莉娅·曼森。请你问一下你的那个姑娘是否在模特儿界里见过她。”

  那个作家思索了一会儿。

  “行。我给卡里打个电话,问问她。你现在在哪儿?”

  “在一个电话亭,半小时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香侬运气很好,他的朋友告诉他这两个姑娘互相认识,一起在模特儿学校待过,同属一个代办处管。香侬直接和作家的女友通了话,又过了一个小时,他得知朱莉娅·曼森同意赴约来吃饭,因为加上卡里和她的男友这就成了两对。他们约好晚上八点一过就在卡里住的公寓里会面,让卡里去把朱莉娅·曼森请来。

  香侬和作家前后差几分钟到达“迈达谷”外卡里住的公寓里,他们四个一起去吃晚饭。作家在马里列波恩街的一家名叫“炉灶”的地下餐厅里订了一桌。饭菜很丰富,是香侬爱吃的英国式烤肉和蔬菜,他喝了两瓶“博约莱”酒,把菜吃了个精光。

  朱莉娅长得很矮,五英呎才过一点,为了使自己显得高一点,她穿上了高跟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她说她十九岁。她有一张漂亮的圆脸,当她引人注目时,那张脸显得像天使一般纯洁;而当她觉得无人看她时,却又显得十分性感。

  她显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做事随心所欲,香侬估计这可能是从小过分溺爱所致。不过她很有趣,很可爱,而香侬对一个姑娘是从不多问的。她披着深棕色的头发,任其垂到腰部,她的衣裳里显然是一个富于曲线美的躯体。她对自己胡里胡涂地赴约也彷佛很好奇。

  尽管香侬不让他的朋友提起他过去以什么为生,可是卡里还是把他是个雇佣兵的事说漏了嘴。不过,吃饭时,他们避免谈这个问题。香侬像以往一样,话比别人少,这也不难做到,因为朱莉娅和高个子、赭色头发的卡里话很多,足以抵得四个人。

  当他们走出餐厅,又走入街上夜晚凉爽的空气里,作家说他和女友坐车回他的寓所去,并且给香侬雇了一辆出租车,问他是否可以在回饭店之前送朱莉娅回家。当这个雇佣兵坐进汽车时,作家对他懒洋洋地眨眼示意,“我想你是同意的。”他悄声说。香侬咧开嘴笑了。

  在伦敦西区高级住宅区朱莉娅的公寓外面,朱莉娅问香侬是否愿意进去喝一杯咖啡。于是香侬付了车钱,就陪她上了一层显然很奢华的公寓。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来,喝着朱莉娅煮的味道很差的咖啡。只有在这时,朱莉娅才启口问香侬是以什么为生的。

  香侬坐在长沙发的一角里,身子向后仰着,朱莉娅坐在沙发的边上,脸朝着他。

  “你杀过人吗?”她问。

  “杀过。”

  “在战斗中?”

  “往往是在战斗中。大多数。”

  “杀过多少?”

  “不知道,从没数过。”

  她对这些事听得很入神,咽了好几回口水。

  “我可从没结识过一个杀过人的人。”

  “你不懂那种事,”他反驳说,“任何人打仗都可能杀过人。”

  “你有伤疤吗?”这又是一个平常的问题。事实上,香侬的背上和胸口都有许多疤,那是枪弹、迫击炮弹片和手榴弹弹片留下的。他点点头。

  “有一些疤。”

  “给我瞧瞧。”她说。

  “不行。”

  “我才不信哩,给我瞧瞧,证实你有疤。”

  她站起身。

  他冲她露齿一笑。

  “如果你给我看你的疤,我就给你看我的。”他嘲弄她,学着幼儿园里孩子们惯常的那种挑战。

  “我一个疤也没有。”朱莉娅忿忿地说。

  “证实一下。”香侬唐突地说,转身把空咖啡杯放在沙发后的桌子上。他听到一阵衣服声。当他回过头来,险些被最后一口咖啡噎住了。朱莉娅不到一秒钟就拉开背上的拉链,让衣服整个儿滑落下来,皱巴巴地缠在脚踝骨周围。她穿着有吊袜带的长统袜,腰际系一条细的金链子。

  “瞧,”她柔声说,“哪儿都没有疤。”

  她说得不错。从地板往上一直看到她那垂在肩上、几乎碰到腰际金链的浓密的深棕色头发,她小巧而成熟的妙龄少女的身体,像牛奶一样白,真是洁白无瑕。香侬不禁咽了咽口水。

  “我想你准是你爸爸的宝贝女儿。”他说。

  她吃吃地笑了。“他们都这么想来着,特别是我爸爸,”她说,“现在轮到你了。”

  ***

  这时,在离起伏不平的格洛斯特郡乡下诺特格鲁村不远的乡间别墅,詹姆斯·曼森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香侬的那份计划搁在膝头,手边是一杯白兰地和苏打水。已经快午夜了,曼森太太早就上床睡觉了。曼森把香侬的计划留着,独自一人在书房里读。在回家途中,坐在汽车里他就心里痒痒地想打开看;吃完饭后又想早早溜出去看,可是他都忍住了。当他想聚精会神地干什么,他总喜欢放到晚上。这个文件是他想聚精会神地去看的。

  他轻轻拍了拍封面就翻开了报告,把地图和草图放在一边。随后开始看叙述部分。报告里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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