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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在哈纳金镇的上方,马丁才最后命令休息,并发了一个电报给利雅德。史蒂文森和伊斯曼担任警戒,面朝着西方。如有任何追捕巡逻队,那么他们肯定会从那个方向过来。

  马丁只是简单地报告利雅德,特空团现在剩下三名战士,还有一个美国飞行员与他们在一起。为防信息遭截听,他没有报出他们的方位。然后他们继续前进。

  在靠近边境的高山上,他们发现了一个可以栖身的小石屋,那是当地的牧羊人在夏天赶着羊群到高山上的牧地来放牧时使用的。安排好轮流放哨警戒之后,他们在那里等了四天的地面战。在遥远的南方,盟军的坦克部队和空中力量在四小时的闪电战中击溃伊拉克陆军,并开进了科威特。

  ***

  在地面战的第一天,一名孤独的军人从西部进入了伊拉克。他是沙叶雷·马特卡尔突击队的一名以色列人,是由于他的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而被选中的。

  一架配置着长航距油箱并涂有约旦陆军标志的以色列直升机,从内格夫沙漠过来后掠过约旦的沙漠,把那个人放在了鲁韦希德边境站南边的伊拉克境内。

  当直升机放下他之后,它转身飞过约旦回到了以色列。

  与马丁一样,这个军人也有一辆配置着粗纹沙漠轮胎的旧摩托车。虽然被伪装成看上去沾满尘土、破破烂烂、锈迹斑驳,但它的引擎处于最佳状态,而且挂在后轮的两个驮袋里还装着副油箱。

  那军人驾着摩托车沿东向的主线公路行驶,于太阳下山时进入了巴格达。

  他的上司对他的安全考虑已经是太小心了。街谈巷议的小道消息传播似乎比电子器件更为快捷,巴格达的市民现在已经知道他们的军队在伊拉克和科威特正在遭受重创。到了第一天的晚上,秘密警察部队就已经缩进了兵营里。

  现在空袭轰炸已经停止了,因为多国部队的所有飞机需要在战场上空使用,这样巴格达的市民可以自由活动,公开谈论美国人和英国人即将来临,把萨达姆·海珊赶下台。

  这种论点将会持续一个星期,直至后来明白多国部队不会进来了,秘密警察对他们的管理才又加强了。

  长途汽车总站挤满了士兵,大都穿着单衣单裤,因为他们已经在沙漠里甩掉了他们的军服。这些是逃兵,他们躲开了布置在前线后防的宪兵行刑队。他们现在正以低价出售他们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以便换得一张返回家乡的车票。刚开始时,这些步枪还能每支卖得三十五第纳尔;四天以后,价格跌至十七第纳尔。

  这名以色列渗入者有一项工作,他在夜晚完成了这项工作。摩萨德只知道阿尔方索·本茨·蒙卡达在八月份撤离时留有三个可发给耶利哥信息的死信箱。后来,出于安全考虑,马丁已经放弃了其中两个,但第三个仍在使用。

  那个以色列人在三个信筒里放进内容相同的信息,做上三个合适的粉笔记号,骑上摩托车又往西行,汇入到朝着那个方向蜂拥而去的难民潮中。

  到达边境又使他花了一天时间。他转下干线公路,朝南进入空旷的沙漠,越过国境进入约旦,找出他隐藏在那里的方位仪,发出了一个信号。嘀嘀作响的无线电信号当即被一架在内格夫上空盘旋着的以色列飞机所接收,于是那架直升机回到会面地点,把渗入者接回来了。

  在那五十个小时里他没有睡觉过,吃得也很少,但他完成了任务并且安全地回到了家里。

  ***

  在地面战的第三天,爱迪丝·哈登堡回到温克勒银行的办公室里,心里感到既迷惑又愤怒。头天早上正当她要去上班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者说一口完美的德语并带有萨尔茨堡口音,他自我介绍是她母亲的邻居。他告诉她,她的母亲哈登堡太太因为踩上一块冰从楼梯上滑下来,伤得不轻。

  她马上打电话给母亲,但对方一直忙线中。最后她气急败坏地把电话打到了萨尔茨堡电话交换局,但得到答复说那个电话一定是出了故障。

  她又打电话给银行请了假,然后穿越冰雪驱车去萨尔茨堡,并于中饭前抵达。她的母亲显得健康平安,对她的出现感到惊奇。没有跌倒,没有受伤。更为糟糕的是,一些无赖拉断了公寓外面她的电话线。

  当爱迪丝·哈登堡回到维也纳时,再去上班已经太晚了。次日上午当她走进办公室时,她发现副总裁沃尔夫冈·格穆利希的心情甚至比她还要沮丧。他批评她昨天没来上班,并板着脸倾听她的解释。

  不久,他把他自己的不幸也说了出来。昨天在九、十点时,一个年轻人来到银行并坚持要见他。那客人解释说他姓阿齐兹,是一个巨额编号账户主人的儿子。他的父亲,这个阿拉伯人解释说,患病了,希望他的儿子来处理账户。

  对此,小阿齐兹出示了有关文件,以证明他是他父亲的授权代表,完全有权处理那个编号账户。格穆利希先生查验了授权文件是否有任何微小的疵瑕,但没能发现。他别无选择,只得照办。

  那个年轻人再三说他父亲要求关闭整个账户并把资金转移出去。这个,告诉你,哈登堡小姐,两天前刚刚有一笔三百万美元的资金打进那个账户,使得资金的总额超过了一千万美元。爱迪丝·哈登堡静静地听着格穆利希讲述的悲惨的故事,然后询问了那个客人的有关情况。是的,她被告知说,他的名字是叫卡里姆。现在她提示了,一只手的小指上有一枚印章戒指,上面镶着一块粉红色的蛋白石,而且下巴上有一条疤痕。假如他自己的怒气没有消除得那么多的话,那么这位银行家也许会对他的秘书,对于她所从来不曾见过的一个人的如此准确的提问感到奇怪。

  他当然知道,格穆利希承认说,该账户的户主肯定是某一类阿拉伯人,但他一点也不知道那人是来自伊拉克的,或者还有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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