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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对不起,你说什么呀?”巴齐莱说。

  “布尔,”老人重复了一遍,“也可以拼作BUHL法国伟大的家具工匠。是他的风格,你看准了。可我告诉你,这不是他制作的。这个时期对他来说太晚了。”

  “那么它是谁制作的?”

  勒维先生已经八十多岁了,稀疏的白发长在他那起了皱纹的头皮上,但他有着一张苹果般的粉红色的脸和一双明亮的眼睛。这个故事他已经多次向他的同代人讲过了。

  “嗯,布尔在临死前把他的车间传给了他的门徒,就是那个德国人奥本。奥本后来又把这份传统工艺留给了另一个德国人里森纳。我认为这是里森纳时期的。估计是一名徒弟制作的,也有可能是师傅本人制作的。你们要买它吗?”

  当然,他是在开玩笑。他知道摩萨德特工是不会购买艺术品的。他的眼睛闪烁着愉快的神色。

  “我只是对它很感兴趣。”巴齐莱说。

  勒维高兴了。摩萨德又要去搞淘气的行动了。到底是什么行动他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但不管怎样,这一定是很有趣的。

  “这些写字台……”

  “书桌,”勒维说,“它是书桌。”

  “好吧,这些书桌里面有没有秘密部位?”

  “啊,你的意思是一个暗盒?当然。你知道的,以前,当一个男人为了名誉事宜去与别人决斗而被杀死时,与之有着风流韵事的女士不得不十分小心。当时没有电话,没有传真,没有录像。她的情人的所有淘气的想法只能写在纸上。那么她应该把这些情书藏在什么地方才使她的丈夫不至于发觉呢?

  “不能是墙上的保险箱里——那时候还没有保险箱呢!也不能放在一只铁皮箱里——她的丈夫会向她索取钥匙的。因此,那时候的上流社会人士开发出在一件家具里面设置一个暗盒。不是每件家具都有,但有些家具里确实有。设计、制作工艺非常高明,要不然就会太明显了。”

  “那么,去买家具时怎么知道里面有一个这种暗盒呢?”

  哦,太有意思了。这位摩萨德特工不是想去买一件里森纳的书桌,而是想去这种书桌里偷东西。勒维想。

  “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勒维问道。

  他打了几个电话,最后他们离开店铺坐上一辆出租车到了另一个古董家具商那里。勒维与之悄悄地说了几句话,那人点点头离开了他们。勒维刚才说过的话是,他带来一位顾客,如能做成一笔交易,他只拿少量的介绍费,不会多要。那个商人表示同意。这是古董行业中的通常做法。

  他们检验的那张写字台与在维也纳的那一张极为相似。

  “我告诉你,”勒维对巴齐莱说,“暗盒不会做得很大,不然会从尺寸上被人察觉外部与内部尺寸不一致。因此它很窄小,横卧的或者竖立的。其深度很可能不超过两厘米,暗藏在一个看上去是实心的板条里,这块板条有三厘米厚,但实际上是两块薄木板,中间夹着那个暗盒。线索在那个开启钮上。”

  他拉出其中一只上部抽屉。

  “摸摸里面。”他说。

  巴齐莱把手伸进去,直至他的指尖碰到了后部。

  “没东西。”这位摩萨德特工队长说。

  “那是因为里面确实没有东西。”勒维说,“这个抽屉里没有。但另一只抽屉里也许会有一支旋钮、一支拉闩或者一个按钮。如是一个光滑的按钮,你就按一下;如是一支旋钮,你就旋转一下;如是一支拉闩,你就把它往旁边拨拉一下,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会发生什么情况?”

  “一声低沉的咔嚓声,一块小巧的细工嵌板弹了出来,是装着弹簧的。后面就是那个暗盒。”

  即使十八世纪家具木匠的独创设计也有其局限性。不出一个小时,勒维先生就已经教会了巴齐莱如何在十处基本的部位找到暗藏的机关,从而打开暗盒。

  “千万不能用蛮力去寻找。”勒维再三叮嘱,“用蛮力是找不到的,而且还会在木器上留下痕迹。”

  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巴齐莱并会意地微笑了。巴齐莱在库坡尔饭店款待了老人一顿午饭,然后他搭出租车到达机场回维也纳去了。

  ***

  二月十六日上午一早,泽伊德少校和他的技术小组就来到了要搜查的三座别墅中的第一座。另两座已被封起来了,所有的出入口都有人把守着,住户的全家被莫名其妙地关在了里面。少校显得彬彬有礼,但他奉命要进行的搜查是不容抗拒的。与在三英哩外的卡迪西亚的秘密警察搜查队不同,泽伊德的部下全是专业人员,他们很少毁坏家什,但效率却很高。

  他们从底楼开始,搜查地砖下面是否有隐藏处,在屋里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一个柜子接着一个柜子、一个箱子接着一个箱子地进行搜寻。

  花园也被搜查了,但没有发现一丝痕迹。到中午时,少校才向住户表示歉意后离开了。他开始去搜查第二栋房子。

  ***

  在沙顿的秘密警察局总部地下室里,那位老人仰躺着,他的手腕和腰被用带子栓在一张结实的木头桌子上,他的周围是四名要掏出他的口供的专家。此外,在场的还有一名医生,以及在一个角落里商量着事情的奥马尔·卡蒂布准将和阿里中士。

  是秘密警察局的局长决定了要采取的折磨措施。阿里中士扬起了一条眉毛,他明白他今天肯定是需要一件衣裤相连的工作服。奥马尔·卡蒂布简短地点点头后就离开了。他要去楼上的办公室里处理公务。

  那位老人继续恳求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发报机,说由于天气不好他已经好几天没去过花园了……审讯者对此不感兴趣。他们把一根扫帚柄放到他的脚背上,把他的两个脚踝绑在了扫帚柄上。其中两人把他的双脚提到所需的位置——脚底朝上,阿里和另一名同事分别从墙上摘下了加粗的软皮电线。

  当抽打脚底开始时,老人尖叫起来,与其它受此刑罚的人一样,直至尖叫声时断时续,最后他昏迷过去了。从外面提来的一桶冷水使他苏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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