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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房间里大家不约而同地透出了一口气。

  “但那是后来发生的,赛义德热依斯。首先我请那人到我在秘密警察局的办公室来坦率地谈一谈。”

  卡蒂布的思绪游离到了在巴格达沙顿区秘密警察局总部地下室——也就是被称为体育馆的那个地下室里的那番坦率的谈话。

  习惯上,奥马尔·卡蒂布总是让他的部下去进行审讯,他自己宣布刑罚的程度并监督其结果。但因为这件事相当敏感,于是他亲自完成了审讯任务,禁止所有其它人员进入那道隔音门。

  从囚室的天花板突出来两只铁钩,相距一码,由此垂下来两条短链,栓在一条木头上。被他抓到的嫌疑犯的两只手腕被绑到了木条的两端,这样那个人被吊在了木条下,双臂相隔一码。因为手臂没有垂直,所以张力增加了许多。

  双脚离地四英吋,两个脚踝被缚在另一根一码长的杆子上。这样,囚徒的X形吊挂充分暴露了其身上的所有部位,且因为他被吊在房间的中央,从各个方向都可以向他发动攻击。

  奥马尔·卡蒂布已经把粘有血块的藤杖放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他走到了那人前面。那人因为受到前五十下杖击而引起的狂叫声已经停止了,正喃喃地哀求着,看样子快要死去了。卡蒂布盯着他的脸面。

  “你是一个笨蛋,朋友。你可以轻松地结束这种刑罚的。你已经背叛了热依斯,但他却很仁慈。我所需要的就是你的供词。”

  “不,我发誓……看在阿拉的份上,我没有背叛任何人。”

  然后那人像孩子般地哭了起来,痛苦的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流了下来。他是软弱的,卡蒂布注意到了;这不需要很长时间。

  “是的,你已经背叛了。阿拉-乌特-库布——你知道它的意思吗?”

  “当然了。”那人轻声说。

  “那么你知道它安全地存放在什么地方吗?”

  “是的。”

  “是……什么?”

  “是的,赛义德。”

  “好吧。那么,我们的敌人所不知道的上帝的拳头藏在哪里?”

  “不,赛义德,它是一个秘密。”

  卡蒂布扬手在吊着的那个人脸上扇了一记耳光。

  “马尼乌克,肮脏的马尼乌克,那么为什么今天上午黎明时敌机对它进行了轰炸把我们的武器摧毁了?”

  那人睁大了眼睛,他的惊诧取代了他所受到的侮辱的羞耻。马尼乌克在阿拉伯语中是同性恋中扮演女性角色的男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库拜……”

  “但敌人知道了……他们已经把它摧毁了。”

  “赛义德,我发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绝不会找到它。把它建起来的人——巴德里上校,把它伪装得太巧妙了……”

  审讯又继续了半个小时,直至得出不可避免的结果。

  卡蒂布的思绪被热依斯本人打断了。

  “那么他是谁,这个叛徒?”

  “是那个工程师萨拉·西迪基博士,热依斯。”

  一声喘气。总统缓慢地点点头,好像他一直在怀疑那个人似地。

  “能否问一声,”哈桑·拉曼尼说,“那个叛徒在为谁工作?”

  卡蒂布恶狠狠地盯了拉曼尼一眼。

  “这个他没有说,热依斯。”

  “但他会说的,他会说的。”总统说。

  “热依斯,”卡蒂布轻声说,“恐怕我应该报告在他供认到这一点时,那叛徒死了。”

  拉曼尼不顾礼节地站了起来。

  “总统先生,我要抗议。这是重大的工作失职。那叛徒必定有与敌人的连系渠道,把他的情报送出去。现在我们也许永远不得而知。”

  卡蒂布怒目盯了他一眼,这使小时候在哈特利先生的学校里读到过吉卜林的拉曼尼回想起克莱伊特,也就是沙沙响着“当心,近我者死”的那条蝰蛇。

  “你有什么要说的?”热依斯问道。

  卡蒂布急了,“热依斯,我能说什么呢?我的部下爱您如同亲生父亲,不,甚于亲生父亲。他们愿为您而死。当他们听到了这种肮脏的叛逆行为……他们的审讯过火了一点。”

  屁话连篇,拉曼尼想到。但热依斯在缓慢地点着头。这是他所喜欢听的话。

  “这是可以理解的,”热依斯说,“这些事情是会发生的。而你,拉曼尼准将,你批评了你的同事,那么你自己取得了什么成就?”

  拉曼尼没有被称做拉菲克,即同志。他不得不倍加小心。

  “有一台发报机,热依斯,在巴格达。”

  他把泽伊德少校告诉他的情况作了汇报。他想加上最后一句——“再有一次发报,如果我们能截取的话,我想我们就能抓住发报人了!”——但他决定这句话可以等到以后再说。

  “那么既然叛徒已经死了,”热依斯说,“我可以把两天前我还不能说的事情透露给你们。上帝的拳头没有被摧毁,甚至没有被埋葬。在空袭前二十四小时,我命令把它转移到了一个安全地方。”

  花了好几秒钟时间才使鼓掌声平息下来,内层委员会成员们对领导人的英明表示了无限的崇敬。

  热依斯告诉他们,那件设备已经去了要塞,其具体地点与他们无关。在美军士兵踏上神圣的伊拉克国土的那一天,它将被从喀拉发射出来,从而改变所有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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