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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那位沙燕接受了查询的理由,尽他最大的努力详细了解了这家银行,结果情况相当好,因为首先他发现温克勒是在按照几近隐私状态操作业务的。

  该银行是由现在唯一的所有人和现任总裁的父亲在差不多一百年以前创办的。一九九〇年,温克勒本人已有九十一岁,在维也纳银行界被称呼为“老头子”。虽然已是高龄,但他仍不肯让出总裁职务或唯一控制权益。因为孤身无孩,没有自然的家庭继承人,因此控制权益的最终处置必须等待读到他的遗嘱。

  然而,银行的日常经营管理工作由三名副总裁负责。老头子温克勒大约每个月在他的私家别墅里召开一次会议,在会上他所关心的主要事项似乎是确保他自己定下的严格标准能得以继续维持下去。

  经营业务决策由三位副总裁——凯斯勒、格穆利希和布莱伊负责。当然,这不是一家清算银行,没有往来账户户头,也不签发支票本。其业务是为客户储存基金——这可使客户得到顽石般坚固的储存、安全投资——主要是在欧洲市场。

  如果说此种投资所获得的利息从来不曾名列同行前十位排名的话,那不要紧。温克勒银行的客户不是追求快速增长或者天一样高的利息收益。他们追求的是资金的安全和绝对匿名。这方面温克勒可向他们保证,他的银行可以提供。

  老头子温克勒如此强调的标准包括了对编号账户的户主身分的绝对保密,以及完全避免老头子称之为“稀奇古怪的新花样”。

  是这种排斥现代化设备的指导思想,使得该银行禁止用计算机储存敏感的信息或账户,禁止使用传真机,而且只要可能也不使用电话。温克勒银行会接受电话的指示和信息,但它绝不会在电话在线泄露这些情况。只要可能,温克勒银行喜欢以它那珍贵讲究的专用信纸和信封使用老式的写信方法,或者采取在银行里面谈的方法。

  在维也纳市内,信件和报表用蜡封的信封通过该银行的信使去递交,只是国内和国际信件银行才使用公用的邮政系统邮寄。

  至于由外国客户所拥有的编号账户,沙燕已被告知去了解这些情况——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据传闻透露银行里存有几亿美元。显然,如果此言当真,那么这些账户是如何操作的?对此,温克勒银行绝对不肯吐露一个字,反正它处理得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在读到报告时,摩萨德特工队长吉迪·巴齐莱长久地大声咒骂着。老头子温克勒也许对最新的电话窃听和计算机侵入技术一无所知,但他的直觉是完全正确的。

  在伊拉克聚集毒气制造技术期间,从德国购买技术和设备的每一笔款项都是通过三家瑞士银行的其中一家清算的。摩萨德知道中情局已经侵入到了这三家银行的计算机中——原本是在追查毒品洗钱——由于这个内部信息,使得华盛顿就毒气技术和设备的出口而向德国政府连续几次提出了抗议。德国总理赫尔穆特·科尔驳回这些抗议不能算作中情局的过错;情报是完全准确的。

  如果吉迪·巴齐莱认为他想侵入到温克勒银行的中央计算机中去的话,那么他错了。那里没有计算机。那就剩下了房间窃听、电话窃听和邮件截取。问题是,这些手段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

  许多银行在操作账户、提取存款和转账时都需要一个密码。但账户的户主通常可以通过电话、传真和信件报出密码,从而确定自己的身分。但温克勒银行对于诸如耶利哥那样的外国客户所拥有的巨额编号账户的操作方法,似乎肯定有一个复杂得多的操作程序。要么是账户的户主带着大量的证明文件正式登门;或者是以准确的格式和方式准备的一份书面指令,加上准确的密码和标记出现在预先同意的准确的地方。

  显而易见,温克勒银行会接受任何人在任何时间和任何地点的存入或划入款项。摩萨德知道那一点,因为它一直在以经温克勒确认有效的一组号码通过转入其内部一个账户的方式向耶利哥支付他的血汗钱。说服温克勒银行把钱转出来是完全不同的一码事。

  老头子温克勒的内心似乎猜准了非法信息截取技术会胜过正常的信息转移技术。这个该死的瘟老头子。

  那位沙燕唯一能答应的另一件事是如此巨额编号账户肯定由三名副总裁中的一名亲自操作处理,不会是其它职员。老头子选对了部下:这三名副手的名声全是认真、负责的,薪酬也很高。总而言之是无法攻破的。那沙燕补充说,以色列用不着担心温克勒银行。当然,他没有说到点子上。在十一月份的第一周,吉迪·巴齐菜已经掌握了温克勒银行的全面情况。

  ***

  黎明后一个小时来了一辆长途大客车,当它看见坐在离鲁特巴不到三英哩的路边岩石上的一名单身旅客站起来招手时,它慢慢地停了下来。那个单身旅客就是麦克·马丁,他上车交出两张皱巴巴的第纳尔纸币,在后面找到一个座位坐下,把鸡篮子在膝盖上放平后就睡着了。

  镇里有一个警察检查站,大客车颤抖了一下停在了检查站里,一些旅客下车去工作或去赶集,另有一些旅客要上车。当警察在查验上车旅客的身分证时,他们满意地透过布满尘土的车窗玻璃打量着留在车上的三、五名旅客,根本没去注意坐在车后带着鸡的那个农夫。他们是在搜寻颠覆分子和可疑分子。

  又过了一个小时,长途汽车隆隆响着驶向东方,一路上摇摇晃晃的,有时候驶到旁边的硬路肩上,以让一队军车驶过。军车后面车厢里坐着满脸胡碴的应征士兵,他们阴郁地盯着车后飞扬的灰尘。

  麦克·马丁闭着眼睛在倾听着周围的聊天,尽力理解一个不熟悉的词语或者一种他也许已经忘记了的口音。伊拉克这个地区所说的阿拉伯语与科威特有较大的差别。如果他想要成功地装扮成一个在巴格达的只受过一点点教育的老实巴交的下等人;那么这些边远地区的乡村口音和短语是有用的。乡下人最能使城里警察放松警惕性。

  关在他的膝盖上篮子里的母鸡在经受着一次颠簸的旅程,即使他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玉米撒在了篮中,又把水瓶里的水让牠们分享了,但汽车每倾斜一下,牠们总要咯咯咯地提出一番抗议,或者蹲着身子拉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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