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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地方,屋内的餐厅用做了会议室。其中一个卧室里安放了一排录音机,有两名技术人员专门负责录音。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土被从世纪大厦派过来负责厨房工作,为坐在餐桌上的六个男人供应咖啡和三明治。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整整一天一直待在楼下门厅里,装作在修理那部功能完全正常的电梯,实际上是在确保除了住户没有其它闲人上楼。

  坐在餐桌周围的是戴维·沙龙和来自以色列驻伦敦使馆的那名卡查;来自兰利的两个美国人斯图尔特和巴伯;英国秘情局的两人莱恩和巴克斯曼。

  按照美国人的要求,沙龙从事情的开始说起,并按其发展的方式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一个雇佣兵?一个闯进来的雇佣兵?”斯图尔特就这一点询问道,“你不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吧?”

  “我接到的指示是要绝对坦率。”沙龙说,“这就是事情的发展之路。”

  美国人并不反对雇佣兵。实际上这样反而更好。在背叛自己国家的所有动机中,对招募机构来说金钱是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方法。雇佣兵就是为了钱。这样不会有撕心裂肺般的悔恨,不会有自我厌恶的担忧,不会有脆弱的自我要去抚平,不会有翘起的羽毛要去理顺。情报界中的雇佣兵就像是妓女,根本不用费心地安排烛光晚餐和说上一番甜言蜜语。一迭美金往桌子上一放就解决了问题。

  沙龙描述了疯狂地寻找有外交官身分掩护的、能较长时间居留在巴格达那样的一个人,以及唯一的选择是阿尔方索·本茨·蒙卡达,他在圣地亚哥的强化培训,以及他重新渗入把耶利哥操纵了两年。

  “等一下,”斯图尔特说,“这个业余特工把耶利哥操纵了两年?从信筒里取来了七十份情报而没被抓住?”

  “是的。”沙龙说。

  “你的意见呢,史蒂夫?”

  莱恩耸耸肩,“初学者的运气。不能在东柏林和莫斯科去尝试。”

  “对!”斯图尔特说,“他去邮筒从来没被盯梢过?从来没遭遇过危险?”

  “没有。”沙龙说,“有几次他被盯梢了,但都是随机的、马马虎虎的。从他的住处到西亚经济委员会大楼或者回程时,有一次是在他去邮筒的路上。但他发现了他们并放弃了行动。”

  “我们假设,”莱恩说,“他确实被一个盯梢组尾随看到了一个邮筒。拉曼尼手下的反间人员守候在邮筒旁并剥去了耶利哥的伪装。经说服后,耶利哥只能合作……”

  “那样的话,他的产品价值就会大幅度降低。”沙龙说,“但是耶利哥确实对他的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害。拉曼尼是绝不会允许那种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的。我们就会看到对耶利哥的公审和绞刑,而本茨·蒙卡达也会遭驱逐,如果他的运气好的话。”

  “看起来跟踪者是秘密警察局的人,即使外国人应该是属拉曼尼的领地。不管怎么说,他们与往常一样马马虎虎地进行了跟踪。蒙卡达毫不费力地发现了他们。你们知道秘密警察一直在试图插人到反间局的工作范围中去。”

  倾听者频频点头。部门之间的较劲一点也不新鲜——在他们的国家里也有发生。

  当沙龙说到蒙卡达突然从伊拉克撤走时,比尔·斯图尔特发出一声惊叹。

  “你的意思是他关上门,失去联系了?你是不是说耶利哥现在逍遥自在,没人在操纵他吗?”

  “是这么回事。”沙龙耐心地说。他转向奇普·巴伯,“当时德洛尔将军说他没在操纵巴格达的间谍,这话是对的。摩萨德的观点是,作为一项进行中的行动,耶利哥已经是肚皮朝上了。”

  巴伯朝这位年轻的卡查看了一眼,意思是说:“别说得那么死,小伙子。还有希望呢。”

  “我们想重新建立连系。”莱恩平静地说,“该怎么办?”

  沙龙把全部六个死信箱的地点都展示出来了。在他的两年时间里,蒙卡达已经改变了两个地点,其中一个是因为该地方被推土机推平要重新开发了;另一个是因为废弃的商店重新开张了。但六个起作用的邮筒和六处做粉笔记号的地方是自他遣返后最后一次汇报时说出来的。

  这些邮筒和做粉笔记号的地点精确到了以英吋来测算。

  “也许我们可弄到一个友好国家的外交官去接触他,告诉他又要开展行动了,且报酬更为丰厚。”巴伯提议说,“说服他抛去砖头底下和旗杆石下面那些鬼地方。”

  “不!”沙龙说,“只有邮筒,不然你无法连系他。”

  “为什么?”斯图尔特问。

  “你们会感到这事难以置信,可我发誓这是真的。我们从来没有查明过他是谁。”

  四名西方特工把沙龙盯了有好几分钟。

  “你们从没确认他的身分?”斯图尔特一字一句地问道。

  “没有确认。我们曾试过,我们请他亮明他的身分以保护他自己。他拒绝了,威胁说我们再坚持下去的话他就关门了。我们进行了笔迹分析,绘制了心理画像。我们核对了他提供的产品以及他无法获得的情报。最后我们列出了一份包括三十个,也许四十个人的清单,全都是萨达姆·海珊周围的人,全都是革命指挥委员会的成员,全都是军中的高级将领或者是复兴党的党务大员。

  “范围再也没法缩小了。有两次,我们把一条技术术语用英语写着插进了我们的要求之中。但每次回复时他都打上了一个问号。由此看来,他要么不会说,要么只会说一点点英语。但也有可能他装作不懂英语。假如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且我们知道这一情况,那么范围就可缩小到二至三人。所以他一直书写阿拉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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