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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新共产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总统的权力从他们手中丢失,他们的全体党员代表,一致投了反对票。但是马尔科夫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

  当天上午,担心自己命运的UPF代表,被逐个秘密谈话。他得到的强烈印象是,如果他们支持代理总统,就可以考虑不取消他们的议员拘捕豁免权。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继续保留他们在议会中的席位。

  民主联盟党员的投票与爱国武装联盟党员的投票,加在一起超过了新共产党的票数。该项提议被通过了。

  从技术的角度,这个变化并不难操作。投票站已经成立就位了。唯一的任务就是再印刷并发行一万零五百万张印有一个简单问题的投票用纸,并准备两个箱子,一个是‘同意’箱,另一个是‘不同意’箱。

  一月五日,在俄罗斯北部的维堡小港,有一个叫彼得·格罗末夫的码头保安民兵为历史增添了辉煌的一小页。黎明刚过,他们正在检查一艘准备开往歌德堡的瑞典货船英格里德号。

  那名民兵正要转身回小屋吃早饭,这时候,他发现从板条箱后面出现两个穿蓝色风雨衣的人,就在马上要收起舷梯的时候走过来了。

  他凭着直觉把那两个人叫住了。

  那两个人简单地咕哝了几句话后,就要上舷梯。格罗莫夫掏出枪,向空中射击以示警告。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在码头上开枪,他对自己的做法非常满意,因为那两个海员站住了。

  他们的证件表明,他俩都是瑞典人。较年轻的那个人讲英语,格罗莫夫听懂了几个字。但是,他在码头上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足以用瑞典语进行交流。他突然对那位年龄较老的人用瑞典语快速说:“为什么这么匆忙?”

  那个人,一个字都没有回答。他们两个人都听不懂他说的话。他伸手拿开了那个年龄较大的人头上戴的圆皮帽。发现那是一张似乎很熟悉的面孔。他以前在某个地方见过他。那个民兵和那个正在逃跑的俄罗斯人相互凝视着。那张面孔……是在讲台上……对着欢呼的人群呼喊。

  “我认识你!”他突然说,“你是伊戈尔·科马罗夫!”

  科马罗夫和库兹涅佐夫被捕了,他们被带回了莫斯科。那位前UPF领袖曾经立即被指控为严重叛国罪,而被扣押候审。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也被临时关押在列福尔托沃监狱里。

  十天来,报纸、杂志、广播和电视一直都在关注着全国性的大辩论,一个又一个权威人士都在高谈阔论,发表他的或者她的观点。

  一月十四日星期五的下午,格列戈尔·鲁萨科夫神父在莫斯科的奥林匹克体育馆召开了一个信仰复兴运动的集会。正像科马罗夫曾经在那里演讲时的情况一样,他的演讲被实况转播到整个国家的各个角落,民意测验专家后来估计,有几百万听众和观众。

  他的主题既简单又明了。七十年来,俄罗斯人民一直并列崇拜两个上帝,即辨证唯物主义和共产主义,这两个上帝至今都背叛了他们。十五年来,他们加入了共和资本主义的队伍,却发现他们的希望破灭了。他敦促他的听众在会议一结束之后重新回到他们父辈们崇拜的上帝身边来,去教堂祈祷指引方向。

  外国观察家很久以来就有一种印象,经过七十年的共产主义工业化运动,大部分俄罗斯人都是城市居民。这是一种错误的推测。到一九九九年,50%以上的俄罗斯人仍然居住在看上去不显眼的未记录下来的小城镇、村庄和农村,分散在从白俄罗斯到海参崴广阔的土地上,共穿过六千英哩的距离,跨越九个时区。

  在那些看不见的土地上有十万个教区,里面有上百个俄罗斯东正教堂的主教职位,每个教区都有自己大型或者小型的洋葱形屋顶教区教堂。一月十六日礼拜天上午,50%的俄罗斯人迎着寒风涌进了这些教堂,在每一个教堂的讲坛上都有本教区的教士在宣读教长的信。

  这封信后来被称为伟大的教皇通谕,它也许是阿列克谢二世有史以来发表的最有影响力的、最激动人心的信件。它是在上一周主教教皇选举会议上通过的,虽然未获得全票,但是投票结果很令人信服。

  一月二十日,杜马接受并签署了文件,还通过了两个其它提议。其中之一是进一步延长伊万·马尔科夫的代理总统任期直至三月三十一号。第二个提议是设立一个宪法委员会,将公民投票的结果逐渐变成法律条文。

  二月二十日,代理总统和全俄罗斯的杜马向俄罗斯境外的一名王子发出了邀请信,请他接受全俄沙皇的称号以及君主立宪制的政体。

  十天之后,一辆俄罗斯航班经过长途飞行终于降落在莫斯科伏努科沃飞机场。

  冬天即将结束。气温已经上升到零上好几度,太阳出来了。那个专门接待特殊班机的小型飞机场后面的桦树和松树林里散发着潮湿泥土的芳香,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伊万·马尔科夫带领了一个大型代表团来到该机场,这个代表团的成员包括杜马的议长、各个主要党派的领袖、军队主要负责人和大主教阿列克谢。

  杜马邀请的那个人迈步走下了飞机,他是英国温莎王室的五十七岁的王子。

  在西部很远的地方,在彻奇兰顿的一个村庄外面,奈杰尔·欧文爵士在原先的一个马车室里通过电视里观看着这个飞机场的欢迎仪式。

  欧文女士正在厨房里面刷洗早餐的碗碟,她总是在她的清洁工莫伊尔太太到来之前完成这件事情。

  “你在看什么,奈杰尔?”她放掉刷碗水后问道,“你早晨从来不看电视的。”

  “俄罗斯发生了一些事情,亲爱的。”

  他想这真是一个精心操作的过程。他根据自己的原则使用最少的兵力摧毁了一个更富有、更强大、人数更多的对手,这一行动只有靠狡诈和欺骗手段才能成功。

  他的第一阶段是要求贾森·蒙克寻找那些有可能畏惧或蔑视科马罗夫的人,让他们读过黑色宣言,并与这些人建立一个松散的联盟。他们当中第一类人是那些注定要被俄罗斯的纳粹消灭的人——车臣人、犹太人和与科马罗夫所结盟的黑手党势不两立的那些民兵;第二类是教堂和军队,像大主教和最享有声望的老将军尼古拉·尼古拉耶夫。

  下一个任务是在敌人军营里安插一个情报员,他的任务不是收集可靠的情报,而是故意散布假情报。

  当蒙克仍在福布斯城堡受训的时候,这位间谍头目已经第一次秘密地访问了莫斯科,重新与他数年前招募的长期在低层次工作的潜伏特工取得了连系。其中之一就是那名以前的莫斯科教授,他放飞的家用信鸽已经证明十分有用。

  当那位教授在苏联统治时期由于提倡改革而失去工作的时候,他的儿子也失去了上高中读书的机会,因而更没有机会上大学了。这个年轻人漂泊到教堂,他在无数个教区待过,最后被接纳为大主教阿列克谢的男仆和男管家。

  马克西姆·克利莫夫斯基神父奉命分别四次向格里申上校出卖了欧文和蒙克。这只是为了获取格里申的信任,从而成为安插在黑色卫队敌人心脏里的情报员。

  欧文和蒙克两次在格里申出现之前逃走了,但是最后两次他们未能逃脱,他们是经过奋战杀出来的。

  欧文的第三个规则不是企图使他的敌人相信根本没有反对他的行动,那是不可能的,而是要使敌人确信危险存在于某个其它的地方,经过应付,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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