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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他宣读完毕后,主教又以拖长的单调音吟咏悼词,这时候,他把那三条红色的苏联英雄勋带和金质勋章放在棺材上面。从他自己的坦克师里来了八名士兵担当了护柩者,然后他们轻轻地将棺材放入坟墓。

  安德烈耶夫向后退了几步,行了军礼。两名部长和其它十八名将军也都行了军礼。当他们沿着中心小道向等候在出口的豪华轿车走去时,国防部副部长布托夫将军用手拍拍他的肩膀。

  “一件可怕的事情!”他说,“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总有一天,”安德烈耶夫说,“我会找到他们的,他们将受到惩罚!”

  布托夫显然有些尴尬。他是一名被任命的政客,一名从未指挥过战斗部队的,坐办公室的人。

  “我敢保证,民兵工作人员正在尽力查找凶手。”他说。

  在人行道上,将军们庄重地与他一一握手,然后上了车,就匆忙离开了。安德烈耶夫少将找到了自己的车,他开车一直回到了基地。

  ***

  五英哩之外,冬天的灯光在晚暮中微弱地闪烁着,一名身穿袈裟、头戴大礼帽的矮个子神父,以轻快而交替的步子穿过积雪,低着头快速地走进了斯拉夫亚尼斯基广场上的圆顶教堂。五分钟之后,格里申上校也来了。

  “你似乎感到很不安。”上校平静地说。

  “我怕得要死!”神父说。

  “不要怕,马克西姆神父!道路是会有曲折的,但是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告诉我为什么大主教突然离开了?”

  “我不知道!二十一号上午,他接了一个电话,是从特里尼蒂圣谢尔久斯修道院打来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是他的私人秘书接的电话。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时,是通知让我收拾行李的时候。”

  “为什么?”

  “后来我知道原因了,是那个修道院邀请了传教士格列戈尔神父去说教,大主教决定去参加。”

  “因此,他亲自给格列戈尔授权,让他进行卑鄙的说教!”格里申急促地说,“他一句话都不需要说,亲自去参加的行动就足够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询问,是否需要我也去?秘书说不用了;陛下带了一名哥萨克人做司机与他的秘书一起去的。那两名修女被放假或去探亲了。”

  “你没有告诉我这个消息,神父!”

  “我怎么会知道那天晚上有人要来?”神父悲哀地问道。

  “继续说!”

  “后来我不得不给民兵打了电话。说那名哥萨克卫兵的尸体躺在楼上。上午我给那个修道院打了电话,是秘书接的电话。我只是说有带枪的夜贼闯入,并开枪打死了人,其它什么也没说。但是,后来民兵改变了说法。他们说,那场袭击是冲着大主教去的。”

  “然后呢?”

  “秘书又给我回了电话。他说,大主教非常烦恼。他使用的词语是颤颤嗑嗑的,主要是因为哥萨克卫兵的被害。不管怎样,他还是在那个修道院待到昨天才回来。他回来的主要原因,是要主持那名哥萨克卫兵的葬礼,然后这个卫兵的尸体将被送回到巴屯,他的亲属那里。”

  “这么说他回来了,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

  “当然不是!主要是关于竞选的事情。”

  “你没有必要为竞选的事情担心,马克西姆神父。虽然我们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但是第一轮投票肯定要淘汰代理总统。在决赛中,伊戈尔·科马罗夫肯定要战胜共产党的久加诺夫。”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上校!今天上午,根据大主教的请求,大主教去新红场与代理总统进行了私人间的秘密会晤。似乎有两名民兵的将军和其它的人在场。”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赶回来吃午饭,他与他的私人秘书在他的书房里,研究伊万·马尔科夫的最后决定,当时我在书房里干活,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他们讨论什么内容呢?”

  马克西姆·克利莫夫斯基神父浑身发抖,像是一片被风吹散的树叶。他手中拿着的蜡烛也不断地颤抖,烛光不停地在墙上那张圣母和圣子图画的脸部晃动。

  “要镇静,神父!”

  “我无法镇静,上校。你必须理解我!我已经尽了全力来帮助你,因为我坚信科马罗夫对新俄罗斯的构想。但是,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那场对住宅的袭击,今天的会见……所有这一切,都太危险了!”

  他退缩了,但是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上臂。

  “你已经陷得太深了,现在拔出来太晚了,马克西姆神父!你没有其它的路可走了。你回去后,一方面在餐桌旁服务,不要理睬那个哥萨克人和陛下的命令。另一方面,你再等二十一天,伊戈尔·科马罗夫和我就会胜利了。那时,将会把你提升到梦想不到的职位。现在告诉我,他们与代理总统会面时讲了些什么?”

  “不会有竞选了!”

  “什么?”

  “唔,竞选还是要举行的,但是科马罗夫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他们不敢!”格里申低声说,“他们不敢将伊戈尔·科马罗夫列为不合适的人选!这个国家里,有一半以上的人是支持我们的!”

  “还不止这些,上校!显然那些将军们也支持他们的观点。老将军被害和谋杀银行家的企图,似乎已经激怒了那位民兵将军和大主教。”

  “激怒到什么程度?”

  “一月一日,就是元旦那天,他们认为,人人都要像往年那样庆祝新年,不可能在那天进行联合行动。”

  “什么每个人?什么行动?你解释清楚!”

  “你们的每个人,你指挥的每一个人,保卫你们自己的行动。他们已经集中了一只四万人的队伍。包括总统卫队、SOBR和OMON的快速反应部队、一些特种部队以及内务部驻扎在城里的精华部队。”

  “他们不会的,他们没有证据。”

  “显然,有一名黑色卫队的军官,已经准备出来作证了。我听见秘书也是这么问,大主教是这样回答的。”

  格里申上校站在那里,像是触电了。他的一半大脑告诉他,这些畸形的人没有胆量这么做。他的另一半大脑告诉他,这也许是真的。伊戈尔·科马罗夫从来没有屈尊到杜马的圈里。他一直是一名政党领袖,但是他不是杜马成员,因此他在议会里面根本说不上话。他自己,阿纳托利·格里申也没有这个资格。

  假如,真的有一名黑色卫队的军官出来作证,莫斯科的国家检察院将签发拘留证,至少把他们拘留到大选日期以后。

  作为一名预审员,格里申目睹过人们在极度恐慌时的举动:跳楼,卧轨,触电而死。

  如果代理总统和他周围的人、他的总统卫队、反黑帮的警察将军和民兵指挥员都意识到:如果科马罗夫执政会给他们带来厄运,那么,他们就会处于那种极度恐慌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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