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弗·福塞斯 > 偶像 | 上页 下页
九四


  警察肯定逮捕了他,并以反政府言论罪判他五年劳改。在法庭上,他拒绝政府花钱收买的辩护律师,成功地进行了自我辩护,迫使法官承认他们在强奸苏联宪法。

  戈尔巴乔夫对神父实施特赦后,他获得了自由,然而他的热情依然如旧。他继续布道,而且还严惩那些懦弱腐败的主教,因而得罪了大部分主教,那些人跑到阿列克谢那里企求他重新将这个年轻人限制起来。

  阿列克谢二世身穿教区神父的长袍去参加了他主持的一次会议。他站在人群里并未被发现,他心想假如我能够把他那所有的激情和演讲才能转为为教堂的服务该多好啊。

  格列戈尔神父把观众都吸引住了。他用劳动人民的语言布道。他用在劳改营里学到的语言使他的说教变得生动,有趣味;他能用年轻人的语言演讲,他知道他们的流行歌曲偶像的名字和团组,他了解家庭主妇过日子的艰难,他知道如何用伏特加酒减轻痛苦。

  他三十五岁时仍然独身,是禁欲主义者,但是他比任何神学院都更了解肉体会带来的罪恶。两家青年杂志曾经建议把他作为一个性感的人向他们的读者做宣传。

  因此,阿列克谢二世没有去叫民兵逮捕他。他还邀请这位野性的青年人吃饭。他们在丹尼洛夫斯基修道院的木桌前吃了一顿节俭的晚餐。阿列克谢付费。他们谈了一整夜。阿列克谢解释了他面临的任务,要改革一个长期为专政体制服务的教堂,任务相当艰巨,他们要在俄罗斯一·四亿基督徒中重新恢复教堂的牧师角色。

  黎明时,他们达成了默契。格列戈尔神父同意敦促他的听众,在他们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寻找上帝,而且还回到教堂去,尽管教堂还不太完善。大主教无形的手操纵了许多事情。一家大电视台每周都要转播有众多人参加的格列戈尔神父的布道仪式,因此上百万无法亲临现场的民众通过电视观看了他的布道。到一九九九年冬天,人们普遍认为这个神父是俄罗斯最有影响力的雄辩家,甚至伊戈尔·科马罗夫也这样认为。

  大主教好一阵没有说话。最后,他说:“我准备与格列戈尔神父谈谈恢复沙皇的问题。”

  § 第十五章

  斯拉维扬斯基广场上狂风卷着鹅毛大雪,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每年十月下旬都是这样,这预示着一个寒冷的冬天已经来临。

  那个矮胖的神父,迎着寒风急速穿过外边的大门,越过了小院,进入了库利斯基温暖的会圣教堂,这里到处散发着潮气和熏香的气味。

  外面停着一辆轿车,里面坐着与他接头的人,他们再一次监视了神父的行踪,当他们确认后边没有其它人跟踪后,格里申上校便紧跟着他进了教堂。

  “你打电话了?”格里申问神父,他们肩并肩站在壁画的前面,显然是在研究壁画,远处有几个人正在祈祷。

  “昨天晚上来了一名客人。他是从伦敦来的。”神父回答。

  “不是从美国来的?你肯定他不是美国人?”

  “不是,上校。刚过十点钟,陛下告诉我去接待一名伦敦来的先生,我领他进来了。他与一名翻译一起来的,翻译比他要年轻得多。我领他们进来,并陪同他们到了书房。然后,我就去端来一盘咖啡。”

  “他们在说什么?”

  “我在屋里时,那位年长的英国人正在为他讲不好俄语而道歉。那个年轻人把所有的话都翻译过来。后来,大主教让我把咖啡放下,就叫我出去了。”

  “你没在门口偷听?”

  “我想偷听。但是那个年轻的英国人似乎把他的围巾挂在门的把手上。围巾挡住了我的视线,大部分谈话我都听不见。然后有人过来了,是那名哥萨克卫兵在巡逻,我不得不离开了。”

  “这位年长的英国人提到他的名字了吗?”

  “没有,我在的时候没有提到。或许我在外面冲咖啡的时候提到过。由于那条围巾,我几乎什么也听不见。我听到的东西也没什么意义。”

  “给我说说,马克西姆神父。”

  “大主教只大声说了一次话。我听见他说:‘恢复沙皇’,他似乎很惊奇。然后他们的声音放低了。”

  格里申上校站在那里,凝视着上帝母亲怀里抱着婴儿的壁画,他感到好像被人打了个耳光。他听见的话对于那个愚蠢的神父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对于他来说,就意味着是重要的事情了。

  假如国家实行君主立宪制,国家首脑就根本不会有总统的位置。政府的首脑将由首相担任,他虽然是政府的领袖,但是仍然依附于议会,也就是国家杜马。这就大大偏离了伊戈尔·科马罗夫的一党专制的设想。

  “他的外貌特征?”他平静地问道。

  “中等个头,个头高而尖瘦,银灰色的头发,有七十多岁了。”

  “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吗?”

  “他与那名年轻的美国人不同。他是乘轿车来的,那辆车一直等候在外边。我送他们出去时,车还停在那里。不是出租车,是一辆豪华轿车。车开走的时候,我记下了它的车号。”

  他把一张小纸条递给上校。

  “你干得不错,马克西姆神父。我会记住这件事的。”

  ***

  阿纳托利·格里申的侦探们没花多长时间就解决了问题。他们给汽车管理局打了个电话,一个小时之内,汽车管理局就找到了那辆车的车号。那辆豪华轿车是属于民族饭店的。

  库兹涅佐夫是个跑腿的人。他那接近流利的美国英语,使任何俄罗斯的职员都以为他确实是美国人。吃过午饭后,他来到民族饭店,向看门人走去。

  “对不起,请问你讲英语吗?”

  “是的,先生。”

  “太好了。你看,昨天晚上我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酒店里吃饭,相邻的那一桌有一名英国人。我们交谈起来。他走时,把这个忘在桌子上了。”

  他举起了一个打火机。它是金的,很昂贵。看门人疑惑了。

  “那该怎么办呢,先生?”

  “我在后面追他,但是太迟了。他已经驾车离开了,是一辆黑色大奔驰。但是,门警认为那是你们的一辆车,我便记下了车号。”

  他把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是我们的车,对不起。”

  看门人查看了一下昨天晚上的用车记录,“肯定是特肖先生。我能把这个打火机转交给他吗?”


虚阁网(Xuges.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