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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是的。”

  “恐怕我的俄语太差,看不懂。我们需要把它翻译过来。”

  “我想亲自翻译,”麦克唐纳说,“以防万一它不是个骗局。看完你就会明白了。”

  “好吧,乔克。听你的。你想怎么办?”

  “我先去俱乐部洗个澡,刮刮胡子,吃顿饭,然后睡一觉。我大约半夜时回来,一直工作到上班时间。明天见。”

  马奇班克斯点点头。

  “好了,就这样定了。你最好借用这间办公室。我会通知警卫的。”

  第二天上午就要到十点时,杰弗里·马奇班克斯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发现乔克·麦克唐纳全身仰面躺在沙发上,他的鞋和外衣放在一边,领带解开了。黑色文件在他的书桌上,旁边有堆放着未装订的白纸。

  “就是它,”他说,“已变成了莎士比亚语言了。顺便说一下,磁盘仍在机器里,应该把它取出来存放在安全的地方。”

  马奇班克斯点点头,要了杯咖啡,戴上眼镜,开始阅读文件。一位漂亮的金发碧眼的女人端来了咖啡,微笑着离开了。她的双腿修长,肯定是父母遗传下来的。

  马奇班克斯中断了阅读,“这人肯定是个疯子。”

  “如果是科马罗夫写的,他真是个疯子,或者很差劲,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有潜在的危险。继续读读吧!”

  马奇班克斯继续往下读。全部读完后,他气得脸颊鼓起来又落下,“看上去真像是个骗局。哪有人敢这样直截了当地写出他真实的想法?”

  “除非它仅限于狂热分子内部核心人物范围内。”麦克唐纳提示他。

  “那么是偷出来的?”

  “有可能。有可能是伪造的。但是这个流浪汉是谁?他是如何拿到文件的?我们不知道。”

  马奇班克斯沉思起来。他知道假如这个黑色宣言是伪造的,是个骗局,而他们把它当真了,他们仅是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假如结果表明它是真的,而他们没有认真对待它,则后果会更糟。

  最后他说:“我认为有必要将这份文件上报分局局长,也许直至局长。”

  东半球分局局长戴维·布朗洛十二点会见了他们,十三点十五分局长在他的顶层餐厅请他们三人吃了午餐,从该餐厅可以看见泰晤士河和博克斯堡桥的全景。

  亨利·库姆斯爵士已接近六十岁,最后一年担任伦敦秘密情报局局长。正像他的前任莫里斯·奥德菲尔德一样,他是逐级提拔上来的,曾经在十年前结束的冷战中经受过磨练。这一点不同于美国中央情报局,CIA的局长是从政治方面考虑来任命的,不怎么懂技术;而英国秘密情报局用了三十年时间说服了首相为他们选了一名久经考验的内行局长。

  这就产生了良好的效果。一九八五年之后,CIA前后三任局长都承认在报纸披露真相之前他们几乎不知道埃姆斯事件的真相。亨利·库姆斯相信他的部下,并了解所有有关细节。他的部下知道他是个内行。

  他边读文件边喝他的奶油浓汤。但是他阅读的速度很快,而且全读懂了。

  “乔克,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烦人的,但是你必须从头再讲一遍。”

  他聚精会神地听他讲了整个过程,问了两个简短的问题,然后点点头,“你的观点呢,杰弗里?”

  问完俄罗斯分部部长之后,他又问东半球分局长布朗洛的意见。他们两人讲得差不多一样。它是真的吗?我们需要了解。

  布朗洛说:“我想知道的是这个问题:如果所有这些真是科马罗夫的政治议程,他为什么要把它写出来?人人都知道即使最绝密的文件也有被偷盗的可能性。”

  亨利·库姆斯爵士那双温和的眼睛转向莫斯科情报站长,“你的意见呢,乔克?”

  麦克唐纳耸了耸肩:“为什么有人要把内心的想法和计划写出来?为什么人们要对日记倾诉他们心中的秘密?为什么人们想方设法保存隐私出版物?为什么像我们这样的大公司要储存极其敏感的数据?也许只有内部非常狭小的圈内人可以接触这些私有资料,或者仅限他本人使用。也有可能是为了陷害人而伪造的。我不清楚属于哪一种情况。”

  “哈,你说到点子上了,”亨利爵士说,“我们不清楚。但是文件我们已经看过了,我认为我们都同意有必要弄清楚。有这么多的问题需要弄清楚。这份文件究竟是如何出炉的?它真是伊戈尔·科马罗夫拟稿的吗?这是不是他上台后准备实施的令人震惊的疯狂行动?如果真是这样,它是如何被盗的?是谁偷的?为什么把它仍给我们?或者这些全部是谎言?”

  他搅拌着他的咖啡,目光注视着文件原稿和麦克唐纳的翻译稿,表情及其冷淡。

  “乔克,恐怕我们必须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得到确切信息后我才能向最高领导汇报。乔克,你必须回到莫斯科去弄清楚。我不知道你如何下手,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们需要了解全部情况。”

  像他所有的前任一样,秘密情报局局长肩负着两项重任。第一项属于职业性的,就是尽他最大的努力为国家做好隐蔽战线上的情报工作。另一项任务是政治性的,即与联合情报委员会和他们的重要客户外事办公室保持连系,这些人一般比较难对付,其目的在于赢得内阁的预算开支,并与组成政府的政客交朋友。它是一项复杂的任务,需三思而后行。

  他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搞清楚为什么那个流浪汉要冒失地将那份现在已带有脚印的文件扔进一个非常年轻的外交官的车里,并要确认那个疯狂残忍的计划是真还是假。他知道这是火烧眉毛的大事。

  “局长,我今天下午就飞回去。”

  “乔克,你在说废话。你已经连续两天没好好休息了。看一场电影,在床上睡八个小时。明天一早赶回哥萨克人的土地。”他看了一下他的手表,“现在,我得去……”

  那三个人列队离开了局长。麦克唐纳既没有看电影也没有上床睡八个小时的觉。马奇班克斯的办公室里有一份刚发来的密码电报。西莉亚·斯通住的房间被人袭击了,屋里翻了个底朝天。她吃过晚饭回家时被两个蒙面人用椅子腿击伤。她现在住在医院里,但已脱离了危险。

  马奇班克斯也在看这张纸片,他默默地把它递给麦克唐纳。

  “狗屁!”他骂街了。

  ***

  一九八五年七月,华盛顿

  正像间谍行业经常出现的情况一样,这份内部情报是第三手数据,很模糊,也许完全是浪费时间。

  一名参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对于不受欢迎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南也门共和国实施援助计划的美国志愿者休假回纽约,他约了一位目前在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工作的老同学一起吃饭。

  吃饭时他们谈论起莫斯科对南也门提供的大型军事援助计划。那位联合国工作者告诉他的老同学,一天晚上他在亚丁岩石酒店的酒吧喝酒时偶然遇到一位俄罗斯陆军少校,他把他们的谈话内容描述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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