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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荷兰总理的电话几乎还没有挂断,“摩萨德”的特工小组已在把从“弗雷亚”号上发出的信息传回到以色列去,这些特工人员在鹿特丹的一间公寓中栖身。他们比外交管道要快一个多小时。

  总理的安全事务私人顾问给他送来了“弗雷亚”号无线电通话的记录稿,并一声不响地把稿子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戈伦很快阅读了稿子。

  “他们的用意何在呢?”他问道。

  “他们在采取防备措施,以防止有人冒名顶替囚犯。”顾问说道,“那种手法是明摆着的,让两位年轻人化装一下,使人初看起来像是米什金和拉扎雷夫,随之而进行冒名顶替。”

  “那么,谁将在这儿——以色列辨认真正的米什金和拉扎雷夫呢?”

  安全顾问耸了耸肩膀。

  “站在瞭望台上的某个人,”他说道,“他们在这儿必须有位一眼就认得出那两个人的同伙,更可能是米什金和拉扎雷夫能够认得出来的某个人。”

  “认出来以后呢?”

  “可以设想,某种信息或信号必须传递到某个宣传部门以进行广播,以向‘弗雷亚’号上的人证实,他们的朋友已安全抵达以色列。收不到那个信息,他们将认为自己是上当了,并开始采取他们的行动。”

  “他们一伙的另外一个人吗?在这儿?以色列?我不准备接受那个。”本亚明·戈伦说道,“我们也许不得不为米什金和拉扎雷夫做东道主,但再也不能有任何别的人。我想要把那个瞭望台置于秘密监视之下。当那两个人到达时,如果瞭望台上有任何人从他们身上收到信息的话,我想要对他盯梢。必须允许他把信息传送出去,然后把他抓起来。”

  ***

  在“弗雷亚”号油轮上,上午的时间过得特别慢,使人难以忍受。每隔十五分钟,安德鲁·德雷克便在他那架便携式收音机的整个波段上搜索,收听“美国之音”或英国广播公司“世界节目”的英语新闻广播。每个电台都播送着同样的消息:飞机没有起飞,机械师仍然在“教员”号出故障的引擎上工作。

  九点钟过后不久,由德雷克指定作为起飞见证人的四位电台记者获准进入加托基地,他们由宪兵护送到军官餐厅,并在那儿享用咖啡和饼干。他们与位于柏林的总部建立了直通电话,通过总部又与各自的国家开通了无线电广播线路。他们之中谁也没有遇到过亚当·芒罗。芒罗已借用了基地司令的私人办公室,正在与伦敦通话。

  在“阿盖尔”号巡洋舰的背阴一侧,“短剑”、“长剑”和“短弯刀”三艘快速巡逻艇在系泊处待命。法龙少校在“短剑”号上把特种快艇勤务处的十二名突击队员召集了起来。

  “我们必须设想,当局即将让那两个杂种离去,”他对他们说道,“过几个小时,他们就将从柏林起飞前往以色列。他们将在四个半小时之后到达那儿。所以,在今天傍晚,或者是今天夜里,如果他们说话算数的话,那些恐怖分子将撤离‘弗雷亚’号。

  “他们朝哪个方向去,我们还不知道,但也许是朝荷兰方向去。在那一侧的海面上没有船只。当他们离开‘弗雷亚’号三海里远时,皇家海军的专家将登上‘弗雷亚’号去排除炸药,离那么远时,小型低功率发射式引爆器就无法引爆炸药。但那不是我们的任务。

  “我们要捉拿那些杂种,而我想对付那个叫‘斯沃博达’的家伙。他是我的,懂吗?”

  大家一个接一个地点着头,有几个人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他们所受的训练就是为了行动,而他们已被剥夺了这一次机会。现在,他们捕获猎物的本能是很强烈的。

  “他们弄到的汽艇比我们的快艇要慢得多。”法龙继续说道,“他们将先驶出去八海里,但我估计,在他们离到达海岸还有三四海里的地方,我们将赶上他们。我们在空中有‘猎人’号飞机,与‘阿盖尔’号是可以联络上的。‘阿盖尔’号将为我们提供我们所需要的航向。我们在接近他们时将使用探照灯。我们找到他们之后,就把他们干掉。伦敦说,没有任何人对俘虏感兴趣。不要问我为什么;也许他们想要那些人的老命,其中的原因我们是搞不清楚的。他们已把这个差事交给我们了,我们就要把事情办成。”

  在几海里以外的地方,迈克·曼宁上校也在注视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随着时钟的滴答声逝去。他也在焦急地等待来自柏林的消息——机械师们已完成“教员”号飞机引擎的修理工作。在半夜三更时,他在自己的睡舱中无法入睡,等待着那道令人胆战心惊的命令——发射炮弹,摧毁“弗雷亚”号和它的船员,而当时传来的消息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美国政府已突然改变了它前一天日落时所持的态度,远非是反对释放被关押在莫阿比特监狱中的囚徒,远非是准备摧毁“弗雷亚”号以求阻挠释放囚徒,华盛顿现在并不反对。但他现在主要是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一阵阵纯粹是宽舒的感情波涛。给他下达的杀人命令已经被撤销,除非……除非仍然会出某种岔子。只有到了两位乌克兰的犹太人降落在本-古瑞安机场的时候,他才会对他那道葬送“弗雷亚”号油轮的命令已成为历史而感到完全放心。

  ***

  九点四十五分,被关押在加托基地亚历山大兵营囚室中的米什金和拉扎雷夫,已从他们在八点钟服用的麻醉剂的效应中清醒过来。几乎在此同时,亚当·芒罗挂在各个囚室墙上的时钟开始走动起来,秒针开始沿着表盘转动。

  米什金摇摇头,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感到昏昏欲睡,头脑中稍微有些迷迷糊糊。他把此归因于晚上没有睡好觉,有几个小时无法入眠,而且心情又激动,他对墙上的时钟扫了一眼,时间是八点零二分。他知道,当他和戴维·拉扎雷夫被人领着穿过文书室朝囚室走去时,那儿的时钟表明时间是八点整。他伸了个懒腰,从睡铺上一骨碌下了地,开始在囚室里踱起步来。五分钟之后,拉扎雷夫在走廊的另一头也做出了与此非常相似的举动。

  亚当·芒罗闲逛着走进了机库,巴克准尉仍然在“教员”号右舷那台引擎上摆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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