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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不知道,”负责苏联处的那位头目说道,“也许‘夜莺’已经告吹了,他需要赶在闹出外交事件之前匆匆回来。我要去接他吗?”

  “飞机什么时候着陆?”

  “一点四十五分,伦敦时间。”弗恩代尔说道,“我想,我应该去接他。看来,他已知道怎么回答马修斯总统的问题。坦率地说,我非常想了解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这样。”奈杰尔爵士说道,“开一辆带保密电话机的汽车,与我本人保持连系。”

  ***

  十一点四十五分,德雷克派他手下的一个人去把“弗雷亚”号的泵管理员带回到“A”甲板上的货油控制室。他把索尔·拉森交给另一个恐怖分子看守,自己走到下面的货油控制室,从口袋里掏出保险丝重新装上了。货油泵又接通了电源。

  “你排放货油时要干些什么?”他问那位船员,“我还是让人用冲锋枪对准你的船长,如果你耍花样的话,我会下令开枪的。”

  “油轮输油管系统的终端是在一个地方,那一组管子我们称为歧管。”那位泵管理员说道,“从岸上设施来的软管接在歧管上。接好之后,打开歧管上的总阀门,油轮就开始泵油。”

  “你们的流量有多大?”

  “每小时二千吨。”那个人说道,“在放油的过程中,油轮上各个部位的若干油舱同时排放,这样可使油轮保持平衡。”

  德雷克已经注意到,有一股小的潮流正从“弗雷亚”号油轮旁流过,流速为一节,朝东北方向荷兰的弗里西亚群岛流去。他指着“弗雷亚”号左舷船中的一个油舱。

  “打开那个油舱的总阀门。”他说道。那个人停顿了片刻,然后照办了。

  “好,”德雷克说道,“我下令时,开动那个货油泵,把整个油舱都排空。”

  “放进海里吗?”泵管理员疑惑不解地问道。

  “放进海里,”德雷克厉声说道,“布什总理就会懂得国际压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时间逐分逐秒地临近四月二日(星期六)的正午时,欧洲屏住了气息。就任何人所知道的而言,恐怖分子由于有人冒犯了他们头顶上的领空业已处决了一位海员,而且扬言在敲响正午的时刻又要这样干,或者排放原油。

  ***

  在前一天傍晚替换拉瑟姆少校的那架“猎人”号到上午十一时已缺乏燃油了,所以拉瑟姆又回来值班了。当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逼近正午时,摄影机在转动着。

  在他上方数英里的高空中,一只“秃鹰”号间谍卫星已经就位,源源不断地使图像信号跨越地球传送到椭圆形办公室中。坐在办公室中的美国总统面容憔悴,正在观看电视屏幕。在电视机上,“弗雷亚”号就像一只伸出的手指那样缓慢地从底部边缘映入了画面。

  在伦敦,达官显宦聚集在内阁办公厅简令下达室中一块屏幕前,屏幕上显示出了“猎人”号所拍摄的图像。“猎人”号从十一时五十五分起使用卷筒式摄影胶片,图像传送到飞机下面配备“戴达林克”计算机的“阿盖尔”号舰上,然后从那儿转送到白厅。

  在“蒙卡尔姆”号、“布莱达”号、“布赖纳”号、“阿盖尔”号和“莫兰”号军舰上,五个国家的水兵们把望远镜传来传去。军官们站到他们所能达到的最高处,在用望远镜举目遥望。

  在英国广播公司的“世界节目”中,英国议院塔上的“大笨钟”敲响了正午的时分。在离“大笨钟”二百码远的内阁办公厅中,有人在比街道低两层楼面的地下室中大声喊道:“天哪,油轮在放油了。”在三千英里之外的地方,四位只穿件衬衫的美国人在椭圆形办公室中观看着同样的场面——一股胶粘的赭红色原油从“弗雷亚”号船中部左舷一侧喷射了出来。

  那股原油与人的躯干一般粗细。在“弗雷亚”号功率强大的油泵的推动之下,原油越过左舷的栏杆,犹如雷鸣一般地落到二十五英尺之下的大海中。几秒钟之内,淡蓝色的海水便改变了颜色,散发出腐败的气味。石油冒着气泡返回到水面上,污渍开始扩散,随着潮流从油轮的船身旁向外流去。

  放油持续了六十分钟,直到一只货油舱排空了才停止。那一大片污渍呈鸡蛋的形状,宽的一头紧挨着荷兰的海岸,而细的一端接近油轮。最终,那片浮油与“弗雷亚”号分开了,开始漂流了起来。海面上是平静的,水面的浮油保持一个整体。但随着轻质原油在水面滑动时,浮油扩展了开来。到下午二点钟时,即放油结束之后一个小时,浮油层已长达十海里,最宽处已达七海里。

  在华盛顿,“秃鹰”号卫星在向前行进,浮油退出了屏幕。斯坦尼斯拉夫·波克尔威斯基把电视机关掉了。

  “那只不过是它载油量的五十分之一。”他说道,“那些欧洲人,该死,会发疯的。”

  罗伯特·本森接了一个电话,转身面向马修斯总统。

  “伦敦刚才与兰利取得了连系。”他说道,“他们的人已从莫斯科发了电报,说他已找到了针对我们问题的答案。他声称,他知道为什么如果米什金和拉扎雷夫获释的话,马克西姆·鲁丁扬言要撕毁都柏林条约。他正亲自带着这则消息从莫斯科乘飞机回到伦敦,还有一个钟头他就要着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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