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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法龙少校望着他,晒得黝黑的脸膛上露出怒容。

  “先生,如果油轮爆炸的话,凡是在离它二百码以内的水面上游泳的人,都会被吸进朝船窟窿里涌的水流之中。”

  “很抱歉,法龙少校,”内阁事务大臣急忙插嘴道,“我想,我的同事只不过是关心你们自身的安全。现在的问题是这样:你们击毙引爆器持有者的把握是成问题的。不能阻止他引爆炸药,就将惹起我们正竭力要避免的灾难……”

  “你固然说得很对,可是,朱利安爵士,”霍姆斯上校插进来说道,“如果恐怖分子在白天扬言要在今天夜里某个时候炸毁‘弗雷亚’号,而布什总理在释放米什金和拉扎雷夫的问题上不会软下来的话,可以肯定,我们将试一下法龙少校的办法。到那时,我们就没有任何东西可掩饰的了。我们将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会议上大家喃喃自语表示同意。朱利安爵士表示认可。

  “很好。请国防部向‘阿盖尔’号转达。它应该掉转方向以船舷对着‘弗雷亚’号,并在法龙少校的强击艇到达时提供掩护。环境事务部将指示空中交通控制人员测定所有试图在任何高度接近‘阿盖尔’号的飞机的方位,并使飞机返航;各有关负责部门将指示‘阿盖尔’号附近的拖轮和其它船只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法龙少校的准备情况。你本人怎么样,法龙少校?”

  这位海军陆战队的突击队员对他的手表扫了一眼。时间是五点十五分。

  “海军借给我一架直升飞机,从巴特西的直升飞机机场飞到‘阿盖尔’号的后甲板。”他说道,“如果我现在动身的话,当我的人员和装备从海上到那儿时,我将可以在那儿了……”

  “那么,你上路吧,祝你幸运,年轻人。”

  那位少校稍微显得有些窘迫,收拾起了他的油轮模型、平面图和照片;当他与霍姆斯上校要动身到泰晤士堤岸旁的直升飞机停机坪去时,开会的人都站了起来。

  疲惫不堪的朱利安·弗兰纳里爵士离开了充满香烟烟雾的会议室,冒着黎明前的寒气在向上攀登,他是在去向他的首相汇报,这已是春季中的又一天了。

  ***

  在清晨六点钟,波昂发表了一个简单的声明,意思是说,经认真考虑了各种有关的因素之后,德意志联邦政府已做出结论,向讹诈让步毕竟是错误的,因此,在八点钟释放米什金和拉扎雷夫的决策已予重新考虑。

  然而,声明继续说道,联邦政府将竭尽全力与“弗雷亚”号的截夺者举行会谈,旨在通过其它可供选择的建议以寻求释放油轮及其船员。

  西德的欧洲盟国在这个声明公布之前一个小时,被告知了声明的内容。每一位政府的首脑在私下里都问了同一个问题:“波昂究竟居心何在?”

  只有伦敦是例外,因为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底细。但在非官方的场合,每个政府都获悉,改变立场源自美国在夜间施加于波昂的紧迫压力,他们又都进而了解到,波昂希望在继续谋求更为乐观的进展之前只不过是同意暂缓释放而已。

  随着消息的发布,波昂政府发言人与两位有影响的德国记者私下里分别共进工作早餐。在简短的用餐过程中,他用转弯抹角的语言使每一位记者都理解,政策的改变只是起源于华盛顿的粗暴压力。

  当天的第一次无线电新闻广播发表了波昂新的声明,恰在这时,听众们正在拿起他们的报纸。各种报纸都满怀信心地宣布,两位飞机劫持者将在早餐时间获释。报纸的编辑们并无乐趣可言,向政府的新闻办公室提出了连珠炮似的问题,要求做出解释。谁也不能提供令人满意的消息。星期天的报纸该在那个星期六编排就绪,准备在第二天早晨对付一个爆炸性的问题。

  ***

  在“弗雷亚”号上,来自波昂的消息是从英国广播公司的世界节目中传来的。德雷克在六点半钟已将他的便携式收音机调谐到那个节目的频率上。就像那天早晨欧洲其它许多感兴趣的收听者那样,那位乌克兰人默默无言地听着新闻,然后大声喊叫了起来:“他们究竟居心何在?”

  “事情出岔子了,”索尔·拉森断然说道,“他们已变卦了。那是不会管用了。”

  德雷克从桌子对面向前把身子倾得老远,把他的手枪直对着那位挪威人的脸作为回答。

  “你不要幸灾乐祸,”他大声叫道,“那不仅仅是他们对我在柏林的朋友们耍这套鬼把戏,那不仅仅是针对我的,他是在与你这艘宝贵的油轮和船员们开玩笑。你不要忘了这一点。”

  德雷克沉思默想了好几分钟,然后利用船长的内部对讲装置从驾驶台上唤了他的一位部下。那个人来到船舱时仍然戴着面具,并用乌克兰语与他的头目说话,但话音听起来是忧心忡忡的。德雷克让他留下来守卫拉森船长,他自己离开了十五分钟时间。当他返回时,他粗暴地示意“弗雷亚”号的船长陪他到驾驶台上去。

  呼叫声恰在七点钟差一分的时候传到了马斯控制中心站。二十号波段仍然仅供“弗雷亚”号备用。值班员正期待着会有什么事情的,因为他也听到了来自波昂的消息。当“弗雷亚”号呼叫时,他使磁带录音机转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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