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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琼斯警长已经查核了随身武器登记。岛上只有六支可使用的枪械。三支为移民们所拥有,是退休的绅士,两个英国人和一个加拿大人。是十二口径的猎枪,用于打靶。一支步枪,持有人是一条钓鱼船的船长,名叫吉米·多布斯,用于保护他的小船免受鲨鱼的袭击。一支是手枪,从来没射击过,由另一位移民所拥有,是一个在阳光岛上定居的美国人。这支枪仍安放在有玻璃盖子的那个木盒内,封条没撕破。最后是他自己的那支,严格地保管在警署里。

  “该死的!”汉纳哼了一声。不管使用的是哪一支枪,它肯定不会是合法持有的。

  帕克刑警报告了花园里的情况。花园已经彻底搜查,没找到第二颗子弹。要么它在碰到总督身体内一块骨头时已经转向,从另一个角度出去,越过花园围墙永远也找不到了,要么它仍留在尸体内。

  班尼斯特汇报了来自拿骚的消息。一架飞机将于四点钟,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后降落,把尸体运到巴哈马群岛去作解剖。韦斯特医生将在几分钟内降落,并将在拿骚的停尸所等待着接收尸体。

  还有两个男人等在客厅里要见他。汉纳命令备妥一辆面包车,以便在四点钟把尸体运到那座简易机场去。班尼斯特要伴随尸体一起返回在拿骚的外交机构,现在他与琼斯警长一起离开,监督这些事情的安排落实。汉纳去会见他的客人。

  那个叫法兰克·狄龙的人作了自己介绍,解释说他碰巧在岛上休假,又碰巧在吃中饭时遇见了这个美国人。他出示了他的介绍信。汉纳兴致索然地审阅着。从驻拿骚的外交机构派过来的班尼斯特是一回事;一位来自于伦敦总部的外交官在外地度假时碰巧处在一件谋杀案的调查之中,这如同是一只吃素的老虎那样令人难以置信。然后他见过了美国人。那人承认自己也是一名侦探。

  然而当狄龙叙述了法瓦罗讲过的那个故事之后,汉纳的态度转变了。

  “你有门德斯这个人的照片吗?”他最后这么问道。

  “没有,我没带着。”

  “能从迈阿密的警方档案里获得吗?”

  “能,先生。我可以把它传到在拿骚的你们的人手中。”

  “那你去安排吧!”汉纳说。他看了一眼手表,“我要查阅三个月以来的所有护照记录。进入这个岛屿的叫门德斯的名字,或者任何其它具有西班牙语名字的人。现在请允许我失陪,我要去看尸体装上赴拿骚的飞机。”

  “你是否想到过要去与那两个候选人谈一谈?”当他们离开时,麦克里迪问。

  “是的,”汉纳说,“这是明天上午的第一件事。一边等待着尸体解剖的结果。”

  “我跟你去你不会介意吧?”麦克里迪问道,“我保证绝不会插话。但毕竟,他们两个都是……政治家,难道不是吗?”

  “好吧!”汉纳勉强答应了。他不知道这个法兰克·狄龙到底是在为谁工作。

  ***

  在去简易机场的路上,汉纳注意到他的第一批布告正被贴上墙头,是贴在代表两位候选人的海报中间的那些空隙部位处。普雷桑斯港正在到处粘贴纸片,花花绿绿地贴满了大街小巷。

  官方的布告是由琼斯警长监督在当地的印刷厂印制的,费用由政府办公室支付。这是一份悬赏布告,任何人如能报告在星期二傍晚五点钟左右在政府办公室花园后面的巷子里看到了谁,将可得到一千美元的奖金。

  对于普雷桑斯港的普通百姓来说,一千美元是一笔巨款。这应该能引出某个知情人,来报告看见过某事或某人。而在阳光岛上,人人都互相认识。

  在那座简易机场里,汉纳看着尸体装上飞机,陪同登机的还有班尼斯特以及巴哈马刑事技术小组的那四个人。班尼斯特要负责把他们获得的所有物证和样本装上晚上赴伦敦的飞机。这些物品将在黎明时由苏格兰场派出的一辆警车去接取,并送往在兰贝斯的内政部法庭技术室。他对这些物证并不抱很大的希望;他所需要的是第二颗子弹,指望那天晚上韦斯特医生在拿骚切开尸体时能为他取得那颗子弹。因为他在机场里,他错过了约翰逊在议会广场上的集会。记者们也错过了,他们已经注意到了人群的聚集,但看到警方的车队驶过,于是跟随着到了镇外的简易机场。

  ***

  麦克里迪没有错过这次集会。当时他在后甲板旅馆的一楼阳台上。

  大约有二百人散漫杂乱地聚在一起倾听他们的仁爱慈善的恩人对他们演讲。麦克里迪注意到人群中混有六个身穿色彩鲜艳的海滩衬衫和戴着黑色太阳眼镜的人,在分发小纸条和贴在木条上的小旗帜。那些小旗是该候选人喜爱的蓝白色,而那些小纸条是美元。

  三点十分时,一辆白色的福特汽车——毫无疑问肯定是岛上最宽敞豪华的轿车,驶进广场在讲台前面停下了。马库斯·约翰逊先生跳下汽车走上台阶。他高举双手,做出拳击运动员获胜时的那种姿态。在由那些海滩衬衫们的带动下,广场上响起了一轮掌声。一些旗帜挥动起来了。几分钟之内,马库斯·约翰逊开始了演说。

  “我向你们承诺,朋友们,你们全都是我的朋友……”那张青铜色的脸上闪现出刷牙般的笑容,“……当我们终于获得自由时,繁荣的浪潮将会到达这些岛屿。各种工作将会等待着我们——旅馆业、新的游艇港池、酒吧和咖啡馆、海水产品的加工以便销往大陆——所有这些行业都会给我们带来繁荣昌盛。而且财富将会流入你们的口袋,朋友们,不是落入到远在伦敦的那些人的手中……”

  他在使用一只手提式麦克风,以让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打断他演说的那个人不需要麦克风。那低沉的话声来自于广场的另一边,但它压倒了那位政治家的说话声。

  “约翰逊,”瓦尔特·德雷克大声吼叫,“我们不要你来这里。你为什么不回到你过来的地方去呢,并带上你的随从?”

  突然间广场上一片寂静。大吃一惊的人群等待着天塌下来。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人去打断过马库斯·约翰逊的讲话。但天没有塌下来。约翰逊一言不发地放下麦克风,跳进了他的汽车。随着他的一声命令,轿车疾驶而去,后面紧跟着载着他的帮手们的第二辆汽车。

  “那人是谁?”麦克里迪询问在阳台上的一名服务员。

  “是德克雷牧师,先生。”服务员说。他看上去与其说是惊吓,倒不如说是敬畏。麦克里迪在思考。他以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那种说话声,并努力回想那个地方。然后他想起来了。三十年前当他在部队里服役时,在英格兰约克郡的加特里克营地,在阅兵场上。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给迈阿密打一个保密电话。

  瓦尔特·德雷克牧师默默地挨打了。打手共有四个。那天晚上当他离开教堂回家去时,他们朝他扑了上来。他们使用了棒球棍和脚。他们打得很凶,把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用木棍狠揍。打完后他们就离他而去。他也许已被打死,这他们并不介意。但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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