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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这完全可能。一般说来,照片上看一个人的头发总是会稍微深一些的。这要根据拍照的光线以及其它原因,再说他还可以把头发染成浅黄色的,变成杜根的头发颜色。”

  “好,我同意。格尔索普,眼珠颜色,棕色。杜根,眼珠颜色,灰色。”

  “他戴上隐形眼镜,这太容易了。”

  “好。格尔索普年龄三十九岁了,杜根年龄到四月间是三十四岁。”

  探员解释说:“他必须得写三十四岁,因为这个真的杜根,两岁半时在车祸中死亡,是一九二九年四月生的,这是不能改变的。但是一个三十九岁的人,他的护照上写着三十四岁,这是没有人会问的,人们总是相信护照的。”

  托马斯比较着这两张照片。格尔索普看上去身体重些,脸部丰满些,比较强壮。

  变成杜根以后,他需要改变他的外貌,也许他在第一次与“秘密军队组织”的头头们见面时已经改变了。在这以后,他一直以杜根的外貌出现,包括在领取假护照的时候。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得有本领化装成另一个人;为了避免让人识别出来,也许要化装几个月。也许就是用了这样狡猾的方法,格尔索普才能够使世界上所有的警察局里都没有他的犯罪档案。如果没有加勒比地区的酒吧间的谣言,他们就根本注意不到他。

  但是从现在起,他变成杜根了;头发染过了,而且戴上了隐形眼镜,把身材弄得瘦了一点,还穿上厚底皮鞋。

  托马斯把杜根的外貌连同护照号码和照片,用电传送往巴黎。他看了一下表,估计在凌晨二点钟时,勒伯尔就可以收到。

  探员松了一口气,说:“从现在起,就要看他们的了。”

  托马斯不同意地说:“不,从现在起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是到各航空公司、各海峡渡口以及通往大陆的火车站的售票处去调查。我们不仅仅要找到他现在是谁,而且要找到他现在到哪儿去了。”

  这时候,死亡登记处的电话来了。他们查完了剩下的所有的护照申请书,都没有问题。

  托马斯对着电话说:“好,谢谢那几位值夜班的办事员,你们全体明晨八点半到我的办公室里来。”

  一个警士拿着那家小商铺老板的口供进来了。这个老板已经被送到警察局进行审讯。托马斯很快地看了一下这份口供,和刚才特警处探员在电话中给他讲的差不多。

  托马斯说:“我们也没有什么依据拘留他,告诉帕丁顿分局,让他回去吧。”

  警士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托马斯在软靠背椅上往后一靠,想睡一会儿。

  这时候,已经进入八月十五日了。

  § 十六

  夏伦尼男爵夫人站在她自己的房门口,转过身来面对着送她回来的英国人。在昏暗的走廊里,她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个黄昏她过得分外的愉快。她还不能决定她是否坚持这次邂逅到她房门口就结束,在过去的一小时中她始终在想着这个问题。

  一方面,虽然她过去也曾经有过风流韵事,但她到底是一个有身份的已婚妇女。

  在乡间的小旅舍里过一夜,不能轻易地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勾搭上手。另一方面,她目前的年龄也正是最容易受诱惑的,她自己十分坦率地承认这一点。

  她在坐落在阿尔卑斯山高处的巴塞罗尼特的军事学院度过了一天,她是来参加她儿子的授衔仪式的,他新近被晋升为他父亲的老团队——阿尔卑斯猎手团的少尉。

  尽管她是这一仪式上最迷人的母亲,但是当她看着她的儿子接过军官肩章成为法国的一名陆军军官时,她不禁感到震惊,因为这使她充分意识到她差不多是四十岁的人了,而且是一个已经成人的儿子的母亲。

  虽然她看起来要年轻五岁,有时甚至使人感到比她的实际年龄小十岁,但是一想到她的儿子已经二十岁,而且现在说不定正在胡搞女人,再也不回家来度假,而是常到家庭别墅周围的森林中去打猎等等,她就感到茫然,不知现在该做些什么。

  她领受了那个咋咋呼呼的老上校、军事学院院长煞费苦心地向她表示的殷勤,领受了她儿子的那些脸颊鲜红的同学投来的倾慕的目光,但突然间感到非常寂寞。

  她几年前就已知道她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因为男爵在别尔波魁与卡斯特尔之间疲于奔命地追求那些洋娃娃似的巴黎少女,从来不到别墅来度假,甚至没有来出席他的儿子的授衔仪式。

  因此,当她驾着家用的轿车,从阿尔卑斯山巅来到嘉普的一家乡间旅馆投宿一夜时,她是漂亮、温柔而孤独的。现在,除了像军事学院上校那样的多情老头子的垂青,或者跟男孩子们能令人满足的调情而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指望了。如果她今后唯一可做的只是献身于慈善事业,那可真是完蛋了。不管怎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呢!

  然而,在巴黎,跟老是追在少女们屁股后面的阿尔弗列德在一起也是令人难堪和屈辱的,半个社会在嘲笑他,而另半个社会在讪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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