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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我们英国的政府也是这种观点。”史蒂夫·希尔说,“没有条框限制。当场摧毁。他们要求我们就此事通力合作。”

  “没问题。可是,史蒂夫,我们的人深信美国很可能就是那个目标,因此我们的海岸警卫工作已经空前加强了对来自中东、亚洲、欧洲等地的检查。如果能够在我们外海的任何水域确定那艘‘鬼船’,我们会立即调动我们的资源去把它摧毁。”

  美国国家情报局局长约翰·内格罗蓬特授权中情局把美国要采取的措施,以“仅供阅览”的方式,通报给他们的英国伙伴。

  防卫战略分三个阶段:空中侦察、辨识船只身分和查核。任何不能令人满意的解释、任何未作解释的偏离航向,将会招致一次登轮检查。任何抵抗将会使其在海上覆灭。

  为确定在海上的范围,以拉布安岛为圆心、以三百海里为半径,画了一个圆圈。在这个圆圈的北部圆弧,一条线直接从太平洋画到了阿拉斯加南海岸的安克拉治。第二条线从南部弧度的印度尼西亚向东南方延伸,跨过太平洋直抵厄瓜多海岸。

  这个范围包含了太平洋的大部分,包括了加拿大、美国、墨西哥到厄瓜多和巴拿马运河的整条西海岸。

  白宫已经决定,现在还没有必要宣布,但其用意是监视在这个三角形内朝东驶向美国海岸的任何船只。离开这个三角形或驶向亚洲的任何船只,就不去管它了。其它的则必须辨认身分、接受查核。

  幸亏多年来有些机构坚持施加压力,因此有一个为大家所认同的程序。著名的轮渡运输公司已经同意报备航行计划,将其作为一项日常的例行工作,就像航空公司报备飞行计划那样。在“查核”区内百分之七十的船只将执行报备制度,而且拥有这些船只的公司可以联络他们的船长。根据新规则,航运界同意海船的船长们,如果他们平安无事,将始终使用只有他们的船东才知道的专门术语。如果没能使用业经同意的词语,则意味着船长已经处在了胁迫之下。

  在白宫会议结束后七十二小时,第一颗KH-11“锁眼”人造卫星进入了空间轨道,并开始拍摄印度尼西亚圆圈。它的计算机所接收到的指令是拍摄以拉布安岛为圆心、三百海里半径范围内的任何船只,不管它们朝着哪个方向航行。当KH-11人造卫星开始拍照时,朝着正南方向在穿越望加锡海峡的里奇蒙伯爵夫人号,正位于拉布安以南三百一十海里处。它没有被拍摄到。

  ***

  以伦敦的观点来看,白宫认为会从太平洋发起一次袭击的想法只是那张图画的一半。埃泽尔会议的警告已经报告给了美英政府,要求进一步的调查研究。调研的结果引起了广泛的重视。

  唐宁街和白宫通了一次长长的热线电话,商定了关于在马耳他以东的两条最重要的狭窄水道的安全保卫协议。根据协议,英国皇家海军将与埃及合作,监控苏伊士运河的南口,拦截所有从亚洲过来的船只,除了非常小的舟艇。

  在波斯湾、阿拉伯海和印度洋上的美国海军军舰,将在霍尔木兹海峡①巡逻。此处的威胁将来自一艘巨型船只,它可能在海峡中间的深水航道上自沉。这里主要往来的船只是空载从南方进入,从分布在伊朗、阿联酋、巴林、沙特阿拉伯和科威特的油港装上原油后满载驶出的超级油轮。

  【①霍尔木兹海峡,位于阿拉伯半岛和伊朗之间】

  来自美国人的好消息,是拥有这些超级油轮的船舶公司的数量相当有限,而且都愿意提供合作,以防止灾难的发生。美国海军陆战队员从“海马”直升机降落到在三百海里之外朝向霍尔木兹海峡航行的一艘超级油轮甲板上,快速检查一下驾驶台,这用不了多少时间,也不会降低船只的航速。

  至于二号和三号威胁,每一个有海港的欧洲政府都被警告可能存在着一艘由恐怖分子在指挥操纵的“鬼船”。丹麦要保护哥本哈根,瑞典要照顾斯德哥尔摩和歌德堡,德国要注视任何进入汉堡和基尔的船舶,法国被要求保卫布雷斯特和马赛。从直布罗陀起飞的英国皇家海军飞机开始巡逻夹在西班牙和摩洛哥之间的那条狭长水道,辨明从大西洋过来的任何船只的身分。

  ***

  在落基山脉上空飞行的一路上,迪瓦勒少校已经把战鹰设置在巡航速度,飞机飞得很平稳。在他的身下,天气已经发生了变化。

  亚利桑那州无云的蓝天上出现了第一批马尾状的云絮,当他离开内华达州向俄勒冈州飞行时,这些云絮愈发浓厚了。在他掠过哥伦比亚河进入华盛顿州时,他身下的云已经厚重结实,从树梢一直绵延到两万英尺的高空,而且从加拿大边境飘移到了北方。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他仍处在碧空之中,但降落时必须穿过浓厚的云雾。在距离目的地只有二百英里时,他呼叫麦科德空军基地,要求地面指挥飞机的下降和着陆。

  麦科德要求他将航向转为向西,越过斯波坎,并按指示下降。战鹰正在向着麦科德左转,这时候,即将成为美国空军最昂贵的那把扳手,从夹在右舷引擎内的两条液压管之间滑了出来。当战鹰结束转弯放平机身时,扳手掉进了涡轮风扇的桨片里。

  当刀刃般锋利、高速旋转的压缩机桨叶开始撕裂时,产生的第一个结果是右舷F一百引擎深处一声巨大的闷响。每一片被撕裂的桨叶又堵塞了其余的桨叶。在座舱罩内的两位机组人员面前,一只闪亮的红灯回答了尼基·琼斯上尉的惊叫:“怎么回事?”

  在琼斯的前面,拉里·迪瓦勒正在倾听他的脑海里的某种尖叫:快点消除。

  经过多年的飞行,迪瓦勒的手指几乎不用吩咐就会立即工作,关去一个个开关:燃油、电路、液压管路。但右舷引擎在起火燃烧。内置式灭火器自动开启,但已经太晚了。右舷的F一百引擎正被撕成碎片,这是灾难性的引擎故障。

  在迪瓦勒身后,火控员在向麦科德呼叫:“求救、求救、求救。右侧发生火灾……”

  他的呼救被他身后又一声呼啸打断。右引擎不但没被关闭,其碎片反而冲破防火墙蔓延到了左舷。更多的红灯亮了起来。第二台引擎也起火了。本来因为燃油减少、一台引擎仍在运转,战鹰在迪瓦勒的驾驶下还可以降落。但在两台引擎都停转的情况下,一架现代化的战斗机不可能像很久以前的战斗机那样滑翔,它就像一颗发射出去的子弹。

  琼斯上尉后来在回答询问时会说,他的飞行员的声音保持着平静。他把无线电开关拨到了发射模式,这样在麦科德的空中管制员可以马上听到。

  “两台引擎都失灵了。”迪瓦勒少校说,“准备弹射。”

  火控员最后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仪表。高度:两万四千英尺。飞机在俯冲,急速俯冲。外面,阳光依然灿烂,但云层在朝他们迎面扑来。他回过头去最后看了一眼。战鹰已经成了一支火炬,从头到尾都在燃烧。他听到了前面那个同样平静的声音:“弹射,弹射。”

  两个人都把手伸到了坐椅旁边的那个把手,拉了一下。这是他们所需做的全部事情。现代的弹射坐椅的自动化程度相当高,即使飞行员失去了知觉,也能为他做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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