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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撬棍”的计算机安装了顶级的安全系统ISDN布伦特线路。每个工作站有两把布伦特钥匙,都配备了自己的移动硬盘,不使用时可安放在戒备森严的保险箱里。

  然后,“撬棍”的计算机就与在沃克斯霍尔的秘密情报局总部和在格罗夫诺广场的美国使馆中情局情报站的通讯系统直接连系起来。

  为了阻止一切与此无关的干扰,“撬棍”的通讯地址隐藏在一个登录密码为STRAP三的系统内,访问名单只限于少数几位高级情报官。

  就这样,“撬棍”开始在中东和伊斯兰世界倾听阿拉伯语通话的每一个词语。这些都只是其它情报机构都已经在做的事情,但表面文章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投入运行后,“撬棍”还有一个功能。除了声音,它还可以捕捉图像。传送至这个隐蔽的苏格兰空军基地的还有来自全美侦察办公室投放在阿拉伯上空的KH-11人造卫星所拍摄的图片,以及由越来越多的“掠食者”无人驾驶侦察机所拍取的照片。这些从两万英尺上空拍摄到的高清晰照片也被传送到了设在佛罗里达州坦帕①的美军中央司令部。

  【①坦帕,美国佛罗里达州一港口城市】

  在埃泽尔空军基地的那些头脑灵活的人明白,“撬棍”已经做好了准备,并正在等待某件事情,但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

  二〇〇六年圣诞节前夕,亚历克斯·西伯特先生再次与楠榜先生的印度尼西亚公司连系,他提出有两艘在英国利物浦注册的杂货船,其中一艘能满足楠榜先生的要求。恰巧这两艘船都同属一个小型船舶公司,西伯特和艾伯克龙比公司以前租用过这两艘船,客户都很满意。这家小公司名叫麦肯德里克航运公司,是一个老字号的家族企业,从事航海贸易已有百年之久。公司的负责人莱姆·麦肯德里克,同时也是这个家族的家长,兼任着“里奇蒙伯爵夫人”号轮船的船长,他的儿子肖恩是另一艘船的船长。

  里奇蒙伯爵夫人号是一艘重达八千吨的货船,悬挂英国国旗,租金不高,可在二〇〇七年三月一日由英国港口载货出航。

  亚历克斯·西伯特所没有提及的是,他极力向莱姆·麦肯德里克推荐这份合同,而且老船长也同意了。如果西伯特和艾伯克龙比公司能给他找到从美国到英国的回程货,那么春天时这便是一条利润丰厚的三角航线。

  但他们两人都不知道的是,楠榜先生联络了英国伯明翰市的一个人,阿斯顿大学的一位学者。那人驱车去了利物浦,用高倍望远镜把里奇蒙伯爵夫人号从头到尾看了个通透,长焦距的镜头又从不同的角度给它拍摄了一百多张照片。一个星期后,楠榜先生回了电子邮件。他对没有及时回复表示了歉意,解释说他在外地检查他的锯木厂,还说他觉得根据亚历克斯的描述,里奇蒙伯爵夫人号的确是一艘合适货船。他在新加坡的朋友会去了解将从英国运往远东的高档轿车的详细情况。

  实际上,那些新加坡的朋友不是华人,而是马来人,而且不是普通的穆斯林,而是伊斯兰的狂热分子。他们是从已故的塔菲克·库瓦先生在百慕达开设的一个新账户里取得的资金,此前库瓦把钱存进维也纳的一家小小的私人银行里然后再转账到百慕达。他们甚至也不愿把钱浪费在高档汽车上,而是打算任务完成后出售汽车收回投资。

  ***

  马雷克·古米尼副局长对中情局审讯官的解释是伊兹玛特汗也许要被提审,此话倒并非谎言。他确实想这么安排,还想宣判无罪释放他呢。

  二〇〇五年,美国的一个上诉法院曾经宣布,战俘的权利在“基地”组织成员身上不适用。联邦法院支持布什总统对恐怖主义的嫌疑分子由特别军事法庭进行审判的命令。四年来囚犯第一次获得了辩护的机会。古米尼的设想是,伊兹玛特汗从来没有参加过“基地”组织,只是阿富汗的一名陆军军官。他虽然是在塔利班领导之下,但与“9·11”和伊斯兰恐怖主义没有任何连系。他想让法院接受这个说法。

  这就需要美国国家情报局局长约翰·内格罗蓬特请他的老朋友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出面,去与本案的军事法官“递个话”。

  ***

  麦克·马丁腿上的伤口正在痊愈。当初在果园里达成契约后,他在阅读伊兹玛特汗的那份薄薄的卷宗时,已经留意到那个人从来没有提及他的右大腿上为什么会有一块伤疤。马丁也认为没有必要去提及。但当中情局特工迈克尔·麦克唐纳从兰利返回,带来了更多的对伊兹玛特汗的审讯记录时,他已经注意到审讯官迫使阿富汗人说出这块伤疤的来历,但结果还是没有得到解释。如果这块伤疤的存在是“基地”成员人所共知的,而麦克·马丁却没有这块伤抱,那么他就会露馅。

  马丁没有反对,因为他心里有一个想法。一位外科医生从伦敦飞到了埃泽尔,然后一架“贝尔”直升机把他带到了福布斯城堡的草坪上。他是一位已经通过了安全审查的、非常可靠的大夫,让他动手术取出一颗子弹他什么话也不会说出去。

  在当地一位麻醉师的协助下,手术很快就完成了。手术很简单,因为根本没有子弹或弹片需要取出来。问题是,要使伤口在几个星期内愈合,但看上去还得像是经年的伤痕。

  詹姆斯·牛顿大夫在切口下面和周围塞上一些纱布,使伤口加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里面弄出来过,并在软组织上形成一个坑洞。他缝合的针脚很大、很乱,也不够平直,只是把伤口边缘拉在一起,这样在愈合时就会收缩。他努力使这次手术看上去像是在一个洞穴里的野战医院做的,一共缝了六针。

  “你要知道,”他在离开时说,“如果被一个外科医生看到,那么他很可能会发现这不像是十五年前的旧伤。外行人则看不出。但伤口愈合需要十二周的时间。”

  那是十一月初。到圣诞节时,由于时间的推移,再加上一个四十四岁的强壮的人新陈代谢还不错,伤口痊愈得很好。红肿已经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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