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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39 　　平介顿时无法理解她的话。或许该说，听是听见了，却一时无法接受。平介慢慢地靠近她问道：“你说甚么？” 　　直子的表情变得很痛苦，她用双手抱着头。 　　“我的头好痛喔！爸，我到底怎么了？好像生病了。” 　　“藻奈美……”平介急忙抓住她的手，并摇晃着她。“振作一点！” 　　她茫然地望着平介，然后皱起眉头。 　　“爸，你好像瘦了。” 　　难道？平介想着。还是发生了吗？ 　　他咽了口水，问道：“藻奈美……” 　　“甚么？” 　　“你现在几岁，读几年级？” 　　“我？你在说甚么啊！我现在五年级，马上就要升六年级啦！”她简洁有力地答道。 　　平介忽然浑身燥热，心脏开始激烈跳动，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他终于理解了目前的状况。藻奈美回来了，藻奈美的灵魂醒了，但是为甚么到现在才…… 　　“藻奈美，乖乖听爸爸说，你还认得我吧？”他抓着她的肩膀问道。 　　“认得啊！” 　　“太好了。你才刚睡醒吧！醒来之后就下楼了，是吗？” 　　“嗯，总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还在睡。” 　　“好！照我的话做，先坐下来。对，就是这样，慢慢地……” 　　平介让她坐好，她则骨碌碌地转动着一双大眼睛。 　　顿时，好多事情涌进了平介的脑海中，就像大塞车的高速公路。他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直子跑去哪里了。不过，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就会使目前的情况变得更混乱，所以只好将它暂时抛开，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藻奈美，听好！先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自己的脚。” 　　她照做了，先看看双手，再看看睡裤下的脚。 　　“有甚么感觉，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有啊！” 　　“哪里奇怪呢？” 　　“长大了，指甲变的好长喔！” 　　“这就对啦！”平介握住她的双手，说道：“刚刚你提到巴士，其实，那辆巴士出了车祸，你受了重伤，昏睡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虽然刚刚才醒过来，不过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身体一直在成长。” 　　“咦……”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望着平介。 　　“我睡了几个月？” 　　平介摇摇头，说道：“是好几年，正确说来应该是……五年了吧！” 　　她显得很惊讶，抽回了手，碰触自己的脸庞。 　　“就像植物人……一样吗？” 　　“不，说来话长……”平介含糊地应道，他不知从何解释。 　　接着，她又问了一个问题。“妈呢？” 　　平介一脸狼狈，他知道必须说些甚么，但是又找不到适当的词句，只能无意识地动着嘴唇。 　　“妈怎么了？出车祸以后怎么样了？”她一直追问。 　　然后，她从平介的沉默与脸上的表情好像有所领悟，她用双手摀着嘴巴叫道：“太过分了……”接着，就扑倒在榻榻米上，发出了呜咽的哭声，背部激烈地颤抖着。 　　“藻奈美、藻奈美！听我说，妈妈已经离开了，但是她还活着，妈妈的灵魂还活着啊！”平介边说边抚摸她的背。 　　但是，她并没有停止哭泣，以为平介只是在安慰她。 　　“藻奈美，过来一下。”平介抓起她的手臂说道。 　　但是，她却像孩子般，摇着头闹别扭。 　　“藻奈美，你过来，你不想看看妈妈吗？” 　　她听到这句话，才停止了哭泣。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她的身体死了，不过心还活着啊！”平介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吧！”平介问道。 　　她有点迟疑地望了一下房间，沉默地点点头。 　　平介走近书桌，从书架上取出两本参考书。 　　“你仔细看，这里摆的都是高中教科书和参考书，你现在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了。” 　　她拿起书本，茫然地站着，一脸惊恐。 　　“很奇怪吧？其实在你昏睡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死去的妈妈，居然跑进你的身体里，代替你长大呢！” 　　“代替我……” 　　“是啊！”平介将视线移到书桌上，发现了一本小相簿。他拿起相簿，翻开里面的照片，那都是直子参加社团时照的。他抽出其中一张特写照。接着，又将桌子的抽屉打开，拿出一面圆镜，再把这两种东西交给藻奈美。 　　“先看看自己的脸，再和这张照片做个比较。” 　　“我觉得好恐怖喔！” 　　“没关系啦！” 　　她接下了镜子和照片，虽然有点迟疑，不过还是慢慢地照了照镜子。 　　啊！她不自觉地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 　　“呃……”她一边看着镜子说：“还长得……满漂亮的……” 　　“是嘛！”平介笑道。“再看看照片吧！” 　　她比较照片和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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