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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我现在在问你,对于她同那些她并不喜欢、只是当做复仇工具的男人发生性关系,你会有什么看法?”

  他用手捂着嘴咳了几下,然后回答说:“嗯……我认为这是不明智的,特别是她这么干的原因是——”

  “你妒嫉吗?”

  “当然不。我——”

  辛西娅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说:“你认为那是对你的背叛?”

  “当然不是。我们关系很好,是一种柏拉图式的很理智的相互信任的关系。”

  我想问这关系中是否包括将她裸身捆在地上的内容,但我必须先了解他这么做的动机。实际上,我认为我现在明白了,我可以抛开寻找凶手的事不提,根据穆尔刚才说的有关背叛的事,去理解安·坎贝尔的生活和她的忧郁。

  我对他说:“你和坎贝尔上尉在海湾战争期间,曾得出了一个叫疯狂行动的心理作战计划。”

  他说:“这是军事机密,我不能随便讨论。”

  “坎贝尔上尉坚信用性的力量作为一种手段可以达到显然与性行为本身无关的目的,对吗?”

  “我……是的,是这样。”

  “我说过,我已经看过她关于心理战术系列演讲的录像,可以看出她这一个计划的来龙去脉。我不否认性的力量,那是一种向上的动力,是爱和关怀的表示,但安·坎贝尔理解错了。你同意这一点吗?”

  他也许同意,但他说:“性本身不好也不坏。但确实有些人——大多数是女人——把它当做工具或武器去实现她们的目标。”

  我问辛西娅:“你同意他的说法吗?”

  她好像有点烦躁,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说:“我同意说有些女人利用性行为作为一种武器,但人们认为那是无法接受的行为。在安·坎贝尔的案子里,她已经将性看成是反对不公平的武器了。我想,穆尔上校,如果你知道她在那么做,你应去阻止她,这是你道义上的责任,更何况你还是她的上司。”

  穆尔似乎在用那双小而亮的眼睛盯着辛西娅,说:“我处在无法阻止这些事情发生的地位。”

  “为什么无法?”她喊道,“你是个军官,还是个船舱服务员?你是不是她的朋友?当然由于你未被她的漂亮所迷惑,你可以劝说她。你为发现她的性试验是临床式的而感到有趣吗?你为知道她同许多人发生性关系而感到兴奋吗?”

  穆尔看着我:“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并且拒绝同这个女人谈话。”

  我告诉他:“直到我们宣读了你作为被告的权利,你才能享受第5修正案的保护。我现在还没打算这么做。我知道这是令人难堪的。我们现在先不谈这个问题,我向你保证,森希尔女士会尽量注意提问的措词,以免你产生反感。”

  穆尔看到保持这种道义上的义愤没有什么好处,便点了点头,坐回椅子里。他的态度告诉我:“你们俩都不值一提。滚开。”

  辛西娅控制住了自己,用一种缓和的口气问他:“到什么时候安才会觉得他们之间的比分拉平了呢?”

  穆尔既没有看辛西娅也没有看我,而是用一种没有感情的、职业性的语气回答:“可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显然并不满意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报复。问题的一半出在坎贝尔将军身上。”穆尔笑了,实际上他是在冷笑。他说:“他是个不允许别人有损于他的将军,更不必说让他挨打或投降了。就我所知,用军事比喻来说,在战场上他从未请求过停火,也从未请求过和谈。显然,他觉得自己对安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被她的行为抵消了。”

  “换句话说,”辛西娅说,“他们父女都很固执而不去谈判。将军也从未因他起初的背叛道过歉。”

  “嗯,他是道过歉,但是你可以想象出从这样一个人那里得到的会是什么样的道歉。”

  辛西娅说:“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伤害了如此多的无辜者,真是太糟糕了。”

  穆尔回答说:“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战争。什么时候有过改变吗?”话里带着某些令人吃惊的敏锐的洞察力。

  的确如此,或者,像柏拉图说的:“只有死亡看到了战争的结束。”

  辛西娅问穆尔上校:“谋杀发生的那天早晨,当你离开家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安·坎贝尔的车不在她的房前?”

  他想了一会儿,说:“我也许注意到了,但只是下意识地。”

  “你一般不去注意她的车吗?”

  “不。”

  “你甚至不知道你这个下属、邻居和朋友是否是在家里还是在去办公的路上。”

  “嗯,我想多数早晨我是知道的。”

  “你曾经与她合乘过车吗?”

  “有时。”

  “你知道那天早晨坎贝尔上尉有同她父母共进早餐的约定吗?”

  “不……嗯,是的,经你一提,我想起来了,她是告诉过我这事。”

  “这次早餐聚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坎贝尔家的人经常聚在一起享受这种天伦之乐吗?”

  “我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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