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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是的,蓓儿也见过他,连派因、碧杜儿对他的名字都耳熟得很呢!”

  班斯接下去问道:

  “德拉卡家的人也认识史普力格吗?教授。”

  “是的。亚乃逊和德拉卡时常往来——啊,我想起来了,有一天晚上,当德拉卡来的时候,史普力格也刚好来访。”

  “那么,帕第认不认识史普力格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教授烦躁地用手指敲着椅把,面向马卡姆说:“不过,”——他的声音有掩抑不住的浮躁。“你们所要问的重点到底是什么?我们认识史普力格这个学生和早上那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被杀的这个男子真的是亚乃逊的学生吗?”

  “好像就是。”马卡姆说。

  教授接下去说话时的语气中,充满恐惧。

  “即使如此,这件事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罗宾被杀和这个男子的死有什么牵连吗?”

  “我们并没有任何的证据。”马卡姆说:“但是,这两件杀人案都缺乏动机,这一点可是不能忽视的。”

  “你说,还没有找到行凶动机是什么意思?而看起来没有明确动机的凶杀案,你又为何和这件事联想在一起呢?”

  “除了动机不明外,这两件案子在时间与地点上的巧合是使我们做这种联想的因素。”马卡姆向教授说明。

  “这就是你们假设的根据?”教授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你们的数学一定不大好,马卡姆,你应该知道,以这种前提来成立一个假设是太轻率的事!”

  “除了上面所说的外,”班斯插嘴说:“这两个人的名字都在一首古老的儿歌里出现过。”

  老人一点也不隐瞒他受到惊吓的情绪,目不转睛地直看着班斯。好一会儿后,才面有怒色地说:

  “你们不要和我开玩笑!”

  “我们没有开玩笑。”班斯悲哀似地说:“跟我们开玩笑的是主教。”

  “主教?”迪拉特教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冲动。“马卡姆,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你们已经在我这里提过两次主教这个字眼。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在罗宾被杀后,为了一封信给报社的主教,也和这件事有关系?”

  “在史普力格尸体下的面,我们发现了一张纸条,这张纸条的纸质和打字机字体与主教所写的那张纸条是一样的,上面是一道数学公式。”

  “什么?”教授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同一架打字机打出来?是一道数学公式?什么样的公式?”

  马卡姆翻开笔记本,拿出了匹兹给他的三角形纸片。“理曼·克理斯菲尔的坦索尔公式——”教授仔细地看着那张字条,身体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把纸片还给马卡姆。当他重新把视线移到我们身上时,我们看到他的眼中出现疲惫的神色。“我不太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语气中充满绝望。“但是,你们现在所走的侦查方向应该是正确的吧!——好了,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吗?”

  马卡姆很惊讶他的态度竟然转变的这么快。

  “我们来访,最主要是想确定贵府与史普力格有什么关系。但是,说实在,即使知道你们和这位年轻人认识,我们也不晓得下一步该怎么做——不过,请原谅,我想再次打扰府上的派因和碧杜儿。”

  “马卡姆,你们尽量地问吧!我不想再受你们的干扰了。”

  教授抬起头看着马卡姆说:“但是,当你们要采取什么特别的手段之前,请先通知我。”

  “好的!”马卡姆站起身。“不过,目前我们还不想用什么特别的方法来审问。”马卡姆伸出手握了老人一下。从他的举动来看,马卡姆似乎知道老人心中的挂虑,但他没有点明,只是安慰似地回看着他。

  教授和我们一起走到门口。

  “我实在不太明白那个打字机打好的坦索尔公式是什么意思。”教授一边摇着头,一边轻声说道。“但是,如果有我能效劳之处——”

  “还有一件事想向你讨教,教授!”班斯在门口停下脚步说。“罗宾被杀的那天早上,我们曾和德拉卡夫人碰过面——”

  “啊?!”

  “虽然夫人极力否认她那天早上曾坐在窗沿向外看,但她似乎看到了十一点和十二点之间,在射箭场所发生的事情。”

  “哦?她真的看到了吗?”教授的问话满溢着好奇。

  “好像看到了一点点。德拉卡曾经听到他母亲的惊叫声呢!但是夫人一直否认她曾叫过。所以我们猜测她应该看到什么,只是极力地向我们隐瞒。我突然想到,教授您和她比较熟,讲话比较方便,能否请您下次和她见面时,替我们打听一下这件事?”

  “不行!”迪拉特教授的语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当他的手碰到了马卡姆后,马上又恢复镇定。“你们委托我这件事,有好也有坏。你们最好还是亲自去问那个可怜的女士吧!我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想探查出自己想知道的事,应该还有许多的方法吧!”教授直接看着马卡姆。“她绝不是你们所想象的女子。”

  “我们一定要找出一点线索来。”马卡姆斩钉截铁地回答,但仍旧不失体贴。“这个城市里有个恶魔横行。为了防止有人再受伤害,我们必须把他绳之以法——即使有任何的困难,我们都要抓到他。不过,请放心,我是不会波及无辜的。”

  “我希望你们能够有个心理准备。”迪拉特教授从容地说:“你们所追查的真相,也许比犯罪行业的本身还要可怕!”

  “是的,我们早已经有了这种觉悟了。但是,虽然明白了这一点,我们还是勇往直前,毫无退缩之意!”

  “是的。不过,马卡姆,我比你们的年纪大,你们还是乳臭未干的毛躁小子,我已经半头白发了。人一上了年纪,自然就会了解宇宙的奥秘。我对以前兴趣浓厚的许多事情已经失去了耐心,对人生的价值观也有了新的解释。”

  “人并不光只是靠着价值观生活的。”马卡姆理直气壮的说:“支持我们的是人该尽的义务,它导引我们走向正确的方向。”

  “你说的很对。”教授突然叹了口气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倒希望你们不要向我求援。当你们了解真相的同时,也要发挥慈悲的爱心。会干下这种事的人,在身体和精神上一定是有病的。所以,希望你们将凶手送上电刑椅之前,多去关心那个人的心态。”

  当我们再度回到客厅时,班斯小心翼翼地点起他的香烟。

  “教授对史普力格的死好像很感伤。”班斯说:“虽然他没讲,但当他看了坦索尔的公式后就好像确定这是与史普力格和罗宾的死有关。而且,很容易就相信了这个事实——除此之外,教授并不避讳认识这个人。可见教授一定在怀疑什么,或者在害怕什么——真的很奇怪,教授的态度不寻常了。你坚持的法律正义在教授的观念里是无关紧要的一种东西。马卡姆,教授似乎很护着德拉卡夫人,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内情呢?我并不认为教授是个容易感伤的人。而教授对于精神和肉体的病态又有什么看法呢?现在,我们还是先把派因和他女儿叫过来再问一次。”

  马卡姆坐在椅子上出神地抽着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检察官这么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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