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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不是两个,是一个人质。”布吕克尔说。

  “您怎么会这样想?”

  “您不想一想,这个窝又不是妇女营。除了蕾娜特·歌得斯密德,还有另一个女人。这第二个女人我已经见过,就是从湖里打捞箱子的那个。我不是对您说过吗?”

  麦克波逊不相信地看着布吕克尔,“不,您没有。”他慢慢地说,“也许您看错了。”

  布吕克尔淡淡地笑了笑。

  “不,我肯定没弄错。”

  “这可是……”麦克波逊说了一半止住了。

  他嚼着一根草茎,不愉快地回头看看,叹了口气,吐出草茎。

  “我要是有一台无线电报话机就好了。”他叫苦道,“那是个女人?”

  “是的。”

  “我不明白。那么就是三个女人了。咳,瞎猜有什么用,”他看了看表,“再过一小时我们就知道了。但是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这帮人朝我们迎面走来,用枪抵着人质,您怎么办?”

  “跟他们商量……反正他们钱已到手。”

  “您就不试试夺回他们的钱归还法定所有者?”

  布吕克尔惊讶地看着麦克波逊,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一本正经,还是别有所指。

  “法定?”布吕克尔慢慢地说,“这个词令人作呕。”

  “这笔钱毕竟是从他弗雷斯卡的户头上提出来的啊!”麦克波逊辩解道。

  “那么他是怎么弄到这笔钱的呢?一个人要能轻而易举地提取1000万,我对他的同情就不再存在了。我只能笑。”

  “您尽管笑,”麦克波逊不动摇地说,“假如我们否定一切法律,那么我们将进入的是无政府主义状态,而不是自由王国,年轻人。”

  布吕克尔挎上了他的背包。

  “那么您的义务是领我回维克?”他冷冷地问。

  “别这样。我们向前走吧,维克已经不能准时赶到了。也许真会有机会做一番好事,就像您所向往的那样。走吧。”

  他们沿着小径继续向东南方的沼泽平原走去。他们走了一段后,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有了弹性。他们在狭窄的小径上耐心地走着,两人的间距增大了。路上横着一些腐朽的木板,还见到一双雨靴。这是一双女人或者孩子穿的雨靴。一路上,他们不交换片言只语,虽然心情紧张,却尽可能加以掩饰,只有一次,麦克波逊自言自语道:

  “我真傻,真傻,怎么会同意到这里来。”

  他从内衣口袋中掏出手枪,上了膛,插在外衣口袋里,用一只手搭着。

  他们边走边倾听着身旁沼泽地里的水的叹息声、自己沉闷的脚步声和芦苇的轻声细语。突然他俩同时站住了,凝视着一个哭哭啼啼,一瘸一拐向他们走来的男人。这个男人弓着腰,疼歪了脸,一只胳膊无力地垂着,由另一只手把它按在身边。他没有发现他们,越走越近,毫无惧色,眼睛在地皮上搜索,审慎地迈出一步又一步。

  在离他们只有几米远时他发现了他们。他站住了,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但没有逃跑之意。麦克波逊朝他跨出一步。

  “您是谁?”他问。

  “约翰·特纳。”这个人说得很轻,然后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约翰的吼叫把马科斯和山笛都吓坏了,他们迷惑不解地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失去了理智;只见他莫名其妙地挥舞着胳膊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来,嘴里直叫:

  “罗莲!罗莲!”

  克里斯朵夫拿着撬棒,轻手轻脚潜到约翰背后,猛不防抡起撬棒,狠狠地砸在他的胳膊上,然后一把夺下他的冲锋枪,朝直升飞机前的这几个人这儿扔过来。

  约翰跌倒在地,他哭着,挪动膝盖爬向贝特西。贝特西身着潜水服,身边放着冲锋枪,皮带还挂在脖子上,闭着眼睛躺在那儿。头发粘乎乎的,一道血在额头上流。

  “罗莲,罗莲!”约翰嘶哑着嗓门,语无伦次地叫喊。

  “畜生,你这该死的畜生!你和你的婊子,你们设计得可真妙!”克里斯朵夫吼道,“山笛,搜他的身,看他还有没有武器。我的手枪一定在他那里。”

  “你们都疯了吗?”马科斯喊道,水从他的衣服上往下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畜生想卷着钱逃走。”克里斯朵夫说,“把这个婊子的帽盒拿来,马科斯。”

  马科斯跑过去取帽盒,山笛从依旧跪在哪里啜泣的约翰的口袋里摸出一支手枪和一梭子弹。

  “她死了吗?”约翰哭着问,“她死了吗?”

  “她从10米高处摔在钱箱上,”山笛不乐意地说,他不知道还该不该回答约翰的问题,“安全带……”他止住了。

  马科斯拿来了帽盒,放在克里斯朵夫脚前。克里斯朵夫揭开盒盖,拿出那副假发扔到约翰面前。

  “把假发给她戴上!”克里斯朵夫命令完又把手伸进了帽盒。

  “不行,不行啊,”约翰哭求着,“她……受了重伤。”

  “这里,这里就是你们的贝特西·福克纳和罗莲·德·弗雷斯卡。”克里斯朵夫把两本护照递到马科斯和山笛眼皮底下,“同一个人。设计得可真妙,对不对?利用你们来弄这1000万法郎,然后溜之大吉。谁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处理你们,我被这个混蛋顿在了房子里,收发机被他砸毁了。”

  克里斯朵夫用脚抵着约翰的背脊,把他翻了个个。

  “你给她把假发戴上!”他怒吼道。

  山笛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马科斯威胁地走向发抖的约翰。约翰忙拣起假发,无可奈何地用左手把假发往那潮湿的、沾满血的短头发上套去。

  现在的情景只有电影镜头的“定格”可以与之相比拟。他们所陷入的阴谋残酷得叫人难以置信,以致他们只能惊恐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约翰和头上渗着血的死尸般苍白的罗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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