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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部分

  “蕾娜特·歌得斯密德,17岁,中学生,身高1.68米,身材苗条,长
  长的金发,褐色眼睛,椭圆形脸,特征:无。服饰:灰色旅行服、白衬衣、
  黑鞋子,黑皮包。最后一次被人见到:今年8月17日在维也纳施维更特机场
  登上10点30分飞往爱丁堡的班机前。该机12点45分到达伦敦希恩罗机场。”

  这是打在电传机带子上的一条消息。通知对象是国际警察组织和伦敦警察厅。

  几个月来,绑架事件频频发生。有的是为了敲诈钱,用来充实自己的腰包,或用于什么政治目的;有的则是为了逼政府向非法的军事组织提供武器,他们大言不惭地宣称:要把这不完美的世界改造完善,要用冲锋枪扫出一个新世界来。不管这些暴徒、这些组织的头头把他们行动的目的描绘得多么美好,而绑架总是犯罪行为。

  地方警察对蕾娜特失踪的原因一无所知。接到失踪报告后,他们把寻人启事发给了通讯社。有几家日报在地方栏内对此作了报导,最多的达15行。这是因为当时正值仲夏,欧洲大多数政府在休假,所以报纸上有时也报导一些琐事。电视新闻节目在报导了中东、爱尔兰和美国的消息后,也播放了蕾娜特的一张照片,女播音员用她柔美的嗓音把上面那段关于蕾娜特的话念了一遍,尽管这几句话实际上没有什么内容。

  这一切是由一个电话引起的。打电话的是爱丁堡的芬奇先生。按事先约定,蕾娜特应于17日到达那里,可是芬奇先生等了一天,仍不见蕾娜特的踪影。他深感不安,终于抓起了电话……

  这个电话打得既费时又费钱,因为芬奇先生的德语不怎么样,而歌得斯密德先生的英语也很蹩脚。

  8月18日傍晚,当史雷恩路17号歌得斯密德家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时,歌得斯密德夫妇的心情很好,他们正在商量怎么度过下周的假期。歌得斯密德先生拿起了话筒。

  “我是歌得斯密德。”他语调亲切。

  “我是芬奇。”声音来自遥远的地方,用的是德语。

  “哦,芬奇先生,一切顺利吗?”歌得斯密德也学着用英语讲话。

  英语:“蕾娜特在哪里?她什么时候来?”

  德语:“我不明白。”

  “蕾娜特什么时候来?”芬奇只得用德语重复一遍。

  对话暂停。歌得斯密德听见电话计时钟嘀嗒嘀嗒的声音,他的心跳加剧了。他清了清嗓子。

  “怎么了?她不在您那里?蕾娜特坐的飞机是昨天上午10点30分起飞的。”歌得斯密德担忧地回答。

  “我们到机场去了三次。蕾娜特没来。”芬奇德语中夹着英语单词。

  没来,没来,歌得斯密德在放电话机的小桌旁坐了下来。

  “可是这太怪了,这不可能,我们送她去的机场。她会在。伦敦坐错飞机吗?”

  “我想不会,这事实上不太可能。”

  “我们怎么办呢?芬奇先生。”

  “您就像我一样,赶快报警。”

  “报警?”歌得斯密德惊恐地叫喊起来,他看了看老伴,她正害怕地注视着他,蹑手蹑脚,屏息静气地走过来。

  “对任何情况都要有准备,歌得斯密德先生,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问题,回答,反问,回答,就这么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歌得斯密德越来越慌乱,越听越糊涂,拿着话筒的手在颤抖,脸和脖子都潮湿了。

  “我这就去警察局,”他垂头丧气地轻声说,“我会打电话把情况告诉您的。”

  “好的。我很抱歉。再见!”

  “谢谢您,芬奇先生——可是,如果您探知她的下落,请及时通知我。”

  “那还用说,您不必担心。”

  挂上电话,歌得斯密德先生就到警察局报告去了。警察详细询问了蕾娜特此行的目的,有没有自杀的迹象,有没有参加背景朦胧的团体、极左组织、法西斯联盟等等。对这一切问题的回答都是否定的。他了解他疼爱的蕾娜特,她是个好学生,用功、刻苦,所以父母允许她今年到英国去,边当保姆边进修英语。她英语很好,好极了,全班第一。

  歌得斯密德先生没精打采地回到史雷思路他的家里,走进厨房,在老伴身旁坐了下来。他的老伴正含着眼泪冲洗餐具,然后机械地把盘子收起来。

  “我们怎么办?”歌得斯密德先生问。

  歌得斯密德夫人摇摇头,用满是肥皂沫的手捂住了脸。

  “我们省吃俭用,为了让她这次能够旅行。”他继续说,“结果呢?哦,上帝!我们该怎么办?”

  “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是我们的罪过。”她说。

  “不会的。哪会出什么事啊。瞧着吧,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一切将烟消云散。”他明白他不能垂头丧气,在她面前沉不住气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既然这是误会,那你为什么上警察局去?”

  “芬奇先生说;还是保险一点好,各种可能性都要试试,也许这样会更快地在一个青年旅合或者旅馆里找到她。或许她跟芬奇先生当面错过后,暂时住在哪里。”他在撒谎。

  “我不相信!”她说。

  “那么又会怎样呢?”他喊起来,跑进了起居室。

  他抬头看着墙上的钟,钟上的秒针,时间在滴嘀嗒嗒中过去,他却一筹莫展。他刚才强装的镇静消失了,心中突然充满恐惧。房子里显得又静又空,每次蕾娜特不在家都是这样。可是这次的寂静与以往不同,它来自他的内心,使他额头发潮。他必须迫使自己在老伴面前不流露那紧紧攫着他的惊恐。

  为了找点事干,他给旅馆打了个电话,退掉了他们老夫妇俩预订的带淋浴和早晚两餐的双人房间,他们不能到那安静而又阳光充沛的地方去度假了。他很清楚,在几个小时以至几天内,他必须守在电话机旁,随时准备回答问题,协助找人。但他不知道他能给予什么协助。

  歌得斯密德夫人把晚饭端到了桌上。由于天气又问又热,他们吃的是牛肉色拉冷盘加土豆,还有牛油和酸奶。

  他们坐在餐桌前,谁都没有胃口,把盘子推过去,转过来,毫无兴趣地用刀叉捅着戳着,谁也不敢看觑对方的眼睛。

  当门铃响起来时,两个人都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又高兴又惊慌。也许是什么人带来了蕾娜特的消息,有关她活着的消息。

  来人是个警官。他还想问一些问题,想知道其他一些细节;箱子里装着什么,小手提包里有什么东西,歌得斯密德夫人是否还记得蕾娜特带着什么内衣,等等。这个警官说,这些东西经常对找人有用。他们把警官领进屋里饭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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