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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嘿？那一点？” 　　“现在薪水都直接汇入账户里头了，这样就不觉得已经领了薪水，不是吗？非得要有现金摆在眼前，否则就没有那份真实感。——这就是存在主义！” 　　“但愿沙特听到这席话。”淳一喃喃自语道，“不谈这个，我们还是赶快去看那双鞋吧。” 　　被压坏的房间，墙壁也垮了，屋顶也塌了，满目疮痍。压在这些残骸上的是一双很大的鞋子。 　　“这就是凶器吗？”真弓眨眨眼说：“有没有指纹……？” 　　“也许是脚趾纹吧！” 　　“这双鞋……会不会是——” 　　“我昨天晚上偷的那一双？”淳一低声说，“压根儿没想到会用到这上面来。” 　　“那——你认识凶手喽？” 　　“不，很可惜我没有直接和对方见面。对方当然也是很谨慎的。” 　　“真的吗？隐瞒对你可是没好处哟！” 　　“你是要挟你老公，是吗？” 　　“只是吓吓你而已。——可是，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件案子呢？” 　　“这个嘛！”淳一耸耸肩膀。 　　——这是个新兴的住宅区，从市中心搭电车到这里大概要将近一个小时。 　　而且离车站也相当远。上下班的话大概相当费时。 　　“——我不太懂。”真弓歪着头想了一下说。 　　“什么事不太懂？” 　　“这里的人要到那里买东西呢？” 　　淳一觉得真弓若是光讲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就能抓到凶手的话，那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事实上——如果撇开杀人现场不讲，真弓心里所担心的事倒是可以理解。因为正如真弓所担心的，四周根本什么也没有。 　　大概是尚在开发中吧！也有很多地方只是整好地而已，根本还没有盖房子。 　　“天快亮了。” 　　天已经相当亮了。——当然，附近的人家也因为这场骚动而很早起来看热闹或者是从窗口探看。 　　“喂喂！” 　　皱着双眉，一边往这边走过来的是法医矢岛。 　　“哎呀，你早啊！” 　　真弓轻松地打了招呼。 　　“鹣鲽情深的贤伉俪一起出勤啊？” 　　这位五十来岁，看起来一副大好人的法医咧着嘴笑道。 　　“她说有我跟着比较安心。”淳一说。 　　“喂，帮我把那只巨无霸的鞋子挪开好不好？我根本无法验尸。” 　　“我知道……可是这是凶器呀！所以……” 　　“真是用了个奇怪的东西。”矢岛摇摇头说，“是不是跟卖鞋的结了什么怨呀？” 　　“这个嘛……不过，他的确是死了，不是吗？” 　　“手腕从鞋子底下伸出在外面。看起来好像是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当场死亡。” 　　“真的是被踩死的吗？”淳一问。 　　“大概吧！可是，那双鞋不可能那么重才对呀！” 　　“换句话说，有人穿着那双鞋喽！是不是？”淳一说。 　　“是‘杰克与豌豆树’里的巨人吗？”矢岛跟淳一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你们两个人是同一个年代的人吗？” 　　真弓比了比自己丈夫跟矢岛的脸之后说道。 　　这时候道田跑了过来。 　　“真弓姐！” 　　“怎么了？” 　　“电视台的人……说想要拍那只鞋子。” 　　“这样啊。——真伤脑筋。” 　　真弓皱了皱眉头说：“还没有鉴定完呢！那，你告诉他们不要靠得太近。” 　　真弓刚一开口，就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群带着电视摄影机的人拥进了庭院。 　　“在那边！真是惊人！” 　　有个人喊道：“灯光！喂，摄影机搬到这边来！” 　　转瞬间，一道人墙就在看得目瞪口呆的真弓他们面前形成。这时候，有个身高大约两公尺左右的巨人摇摇摆摆地走进庭院。 　　“你看！就是那只鞋！” 　　有个人喊道，“站到上面去！摆个姿势！” 　　那个巨人一把上半身的衣服脱光，便一脚伸进踩在尸体的鞋子里，摆了一个健美先生的姿势让大家拍照。 　　摄影机四下移动，灯光闪烁。——真弓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那是什么？” 　　“摔角选手。” 　　真弓胀红了脸，猛然地拨开人墙，叫道： 　　“喂！干什么？” 　　“不出去的话我马上逮捕你们！” 　　在一旁的淳一看着又吼又叫的真弓，喃喃自语地说： 　　“很好的公共关系。” 　　2 　　“是一个很好的关系做法哦！”课长说。 　　“是的。”真弓点头说。 　　“站在摄影机前，在杀人现场跳舞。这种事普通的刑警是很难做得到的。” 　　“我才不是在跳舞呢！”真弓抗议说，“那是电视台的‘家伙’——哦不！电视台的‘人’后来配上音乐做成VTR播出的。” 　　“我了解你的说法，不过……” 　　课长叹了口气，说：“问题是警政署长不这么认为。” 　　“你说那是误会不就结了吗？”真弓建议说。 　　“谢谢。你的建议使我心情开朗多了。” 　　“大家都这么说我的。” 　　“我头痛要先回家了。这里就拜托你了。” 　　“这样啊，请你多保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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