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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警方借用仓田家的图书室，以便询问仓田家族的有关事情。 　　“好一个泼辣的老婆。”道田叹了一口气，说：“幸好世上还有像真弓小姐这么好的太太。” 　　真弓开心地笑着说：“要是我先生死了，我就和你结婚。” 　　道田倒吸了一口气：“这，这是我的荣幸！”做着笔录的手还一面不断兴奋地抖着。或许他的心里正对淳一产生一股杀意。 　　接着进来的是秃头的仓田正造。他看来好像是某处果菜摊的糟老头。 　　“请赶快问一问，我忙着哪！” 　　仓田正造一进门就这么说。 　　“你现在不是没有职业吗？” 　　“所以我才忙啊！喂！现在没有比失业的人更忙的了。”一面还擦着汗，说：“你们不是在调查想要杀死我祖母的家伙吗？我告诉你们好了。是我弟弟和彦及妹妹素代两个人。” 　　真弓惊讶地直眨眼问道：“你为什么知道？” 　　“兄弟啊！当然知道。”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那种东西是多余的。” 　　“可是，没有证据是不行的——” 　　“对他们俩严加拷问不就得了？他们是胆小鬼，一定会马上招供的。” 　　“别胡闹了！况且，你不也正为钱苦恼吗？” 　　这时，从别处传来： 　　“对呀！”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弟弟和彦。他不断将滑落的眼镜往上推，一面说： 　　“凶手就是我哥哥和素代。他们两个人有近亲相奸的关系。” 　　真弓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胡说八道！”正造气得大叫：“这个人最喜欢泡男人，而被同性恋的情人拐跑了所有的钱——” 　　“同性恋是世界公认的合法行为！”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是仓田一家的耻辱！” 　　“谁说的才是鬼话！我才不像有些人暗地里专门赌博！” 　　“那是因为你自己胆小！” 　　“你说的！” 　　真弓受不了地大叫： 　　“你们都给我闭嘴！” 　　图书室里的空气呼呼地震动着。 　　两个人一下子都沉寂了下来。真弓回复到原来的声调道： 　　“你们两位都下去吧！” 　　这时淳一走了进来，问道： 　　“——我刚才听到阵阵激烈的叫喊声。咦？是不是你们在上声乐课？” 　　真弓叹了一口气说：“我真想把他们三个人统统毙了！” 　　“好危险啊！”淳一苦笑，“喂！道田，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只顾着摇头？” 　　“哎……我耳鸣，还没好。” 　　“怎么说呢？”真弓问道。 　　“因为那个令人为难的要求。” 　　“咦？你是说要和你结婚那件事？” 　　“这个简单。——不，比这更糟的。仓田正子说她还要再办一次园游会。” 　　真弓大吃一惊。 　　“为什么？要是再被狙击怎么办？” 　　“是她自己想被狙击的。”淳一回答。 　　4 　　“OK！真弓，到外面去。”淳一说道，“如果里面敲三下门，再把门打开。” 　　“知道了。” 　　真弓走出图书室。 　　淳一把窗子打开，对着院子里的道田喊着： 　　“准备好了没有？” 　　炫目的阳光照在草地上。道田摆好椅子，挥挥手。 　　“好——，看我的！” 　　淳一大声吼着，走向固定散弹枪的地方。 　　仓田正子站着观看。 　　“装上子弹看看！” 　　“好！” 　　淳一折了一下散弹枪的枪身，装上一枚子弹，又弄好枪身加以固定，除去安全装置。 　　“等一下要是开门的话——” 　　淳一还没说完门就开了，散弹枪“轰”地一声发射了。淳一跳了起来。 　　“——怎么样？” 　　真弓探出头来。 　　“我不是告诉你敲三下门以后才开的吗？” 　　“咦！我是敲了三下门的呀！” 　　“是我敲！” 　　“啊！是那样子啊！都怪你自己没做好。” 　　真弓若无其事地说。淳一真想再度站在小偷的立场上，和持枪的刑警作对。 　　“结果怎样？” 　　淳一由窗口窥探庭院，说： 　　“啊！命中了，椅子炸个粉碎！” 　　道田在十五公尺开外的地方吓得呆楞楞的。 　　“辛苦你了。”正子说道。 　　“您一定要这么做吗？”真弓询问道。 　　“是的。反正我也活不了多少了……如果能够爽快地结束我的生命，也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 　　三人在大客厅的沙发上喝着红茶。屋中的人正为园游会忙着。 　　“请您让我跟在您身边。”真弓说道。 　　“谢谢你的心意，可是我想把一切都托付给上天的安排。”正子安详地说。 　　“如果神明前来庇佑的话，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淳一继续说：“喏，真弓，我们该告辞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说完即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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