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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所以我不是提醒过你了吗？” 　　“早一点说清楚呀！” 　　“你也有责任呢！” 　　“那件遭贼光顾的事？——你要替我想想，我可是恶魔。有人故意要干坏事，我能阻止吗？” 　　“你还吃人家的饭呢，多少要知道感恩！” 　　——玛莉当然对小偷潜入宅里一事感到负有责任。 　　可是，像这般烦恼却是另有原因。 　　“你在意甚么？” 　　布斯说，“那件事？你昏过去那段时间——”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玛莉焦急地说，“我已经忘了！” 　　“甚么都不记得，干嘛要忘了？” 　　“你真啰嗦哪！” 　　“那么介意的话，好好地检查一下不就得了？” 　　“不要！” 　　玛莉噘起小嘴，“我——已经不能回去天国，在发生过那种事之后……” 　　布斯一个人（？）忍不住在旁窃笑。 　　——真是甚么都不知道，这小鬼！ 　　虽然是天使，现在却是肉身的女孩子。当然她是不了解男人，但是万一她真的被小偷施暴的话，她自己不应该不知道呀！可是她却连这一点都还搞不通。 　　只是——布斯是压根儿也不想将这件事对玛莉说。总之，布斯另有企图。 　　玛莉并不知道，布斯若不黏住一个“堕落的天使”，是永远无法回地狱的。因为这个缘故，跟着这个玛莉，对布斯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布斯正期待玛莉说“人类是甚么嘛！不值得信任。”这句话。天使要是说出这种话，那么便没有资格做天使，因此布斯就可以把玛莉当作自己的“下人”，永远地在地狱里使唤来使唤去。 　　为了这样，玛莉还是想自己被那个小偷施暴过比较好。如果憎恨人类，那么便会不再信任人类，最后变得自暴自弃，或许会犯下甚么罪也说不定。 　　这样子一来，就能够大摇大摆地回到地狱！但现在还未到“堕落”的地步。 　　好吧！我就暂时老老实实地听你的话。嘿嘿！——不久之后，一定…… 　　看吧！现在…… 　　“——就是天国也能够了解的。” 　　布斯说话安慰她，“又不是甚么都喜欢然后才成为男人的东西的！” 　　“住嘴！” 　　玛莉作势要踢，布斯落荒而逃。 　　“喂，喂，真危险哪！别乱发脾气好吗？” 　　布斯抱怨了一句。 　　“——我烦的不只是这一件事。” 　　“耶？其它还发生了甚么事？” 　　“不行！我不跟你说。” 　　“你若不说给我听，还能说给谁听呢？” 　　的确是这样。——玛莉叹了口气。 　　“我啊——” 　　接着说，“啊！已经到超级市场了，你在这里等着。” 　　啐！甚么狗就不能进去的烂规矩！人类本身不也是有些肮脏货…… 　　嘀咕过几句，布斯踱到了树荫下，望着玛莉进去超级市场。 　　然后—— 　　“原来是来买东西呀！” 　　响起低语的声音。 　　抬头一看，是刚才来过细川府的年轻警员。 　　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布斯的样子，在看得到超级市场入口的地方隐藏起来。 　　“这么一来可有趣了！” 　　布斯咕哝说。 　　那个警员，怎么看都是尾随玛莉来的。天使被警察跟踪的情景，非常稀奇吧！ 　　刑警认为玛莉“奇怪”。——原来如此。 　　布斯现在才有些儿了解玛莉一个人沉思的理由…… 　　＊ ＊ ＊ 　　“——豆腐。——奶油和牛奶。” 　　一边看着便条，玛莉提着店内用的篮子走着，“好像差不多都买齐了……” 　　和代小姐对于牛奶的有效期限等等是很挑剔的。仔细瞧，即使全新的东西超过一天，也会唠叨个不休。 　　可是虽然她细心，嘴里挑剔，但是人还不坏。玛莉依赖她，所以毋宁说喜欢她。 　　然而……若是知道我引导小偷入门，现在温柔的加津子小姐以及和代小姐都不会再和我说话了。 　　当然玛莉会被抓去关在牢房。 　　年纪轻，好像会被送去感化院之类的地方。电视都是这么演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那种意图，却…… 　　玛莉被那个“黑夜绅士”打了。 　　这顿打不消说带给玛莉很大的震憾，但玛莉真正在意的却是“黑夜绅士”说的话。 　　“知道了吗？” 　　用手枪架着玛莉，那个男人这么说。“你已经是我的共犯了！” 　　“哪有这回事！” 　　“不，真的！要是我被抓，被问到如何进去，我就说你教了我很多方法。” 　　“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说谎，不是吗？你敢说你没讲过吗？” 　　老实说，玛莉真的记不得了，可是她也不能说自己绝对没讲过。 　　也许被对方施展巧妙的话术套话的缘故，自己真的说了很多。这还记得起来，只是中间讲过的内容…… 　　“无论你怎么否认，事实还是事实。你是共犯！事情进展得顺利的话，会给你应得的份的！” 　　“我不要！”玛莉回答道。 　　“如果知道固定有大笔款子的日期，记得通知我！” 　　“这种事——我怎么能做？” 　　“能！因为你是我的共犯。” 　　“黑夜绅士”笑了起来。 　　“不是的！不是！我不是甚么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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