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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哎呀，不好了！正当这么想的时候，手已经来不及收回。——水洒到了一个刚要通过的男人的裤管。 　　“啊，对不起——” 　　一抬起头来…… 　　“可不是一张非常可爱的脸蛋儿吗？” 　　黑墨眼镜、白衬衫。怎么看都是流氓样。 　　“真、真是对不起。会冷吗？我去拿吹风机来吧！”玛莉着急地说。 　　天使信任人类的良心，其诚意是否当下能够相通这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像流氓很可怕，这种事玛莉是知道的。 　　“想要赔不是吗？” 　　流氓一边嗤笑，“那么，我的车子在那边，如果你能陪我上旅馆，这件事就算了！” 　　“啊——不，我正在工作——” 　　“这么说的话——” 　　口气变了样，“你是不想要道歉啰！” 　　“我没那个意思……” 　　“那就到旅馆的床上慢慢地道歉吧！” 　　“可是——可是——还是白天啊！” 　　“我会好好地爱护你到晚上。” 　　“嗯……我……” 　　喂！请你也多少汪一下吧！ 　　玛莉往布斯的方向一看——它不晓得甚么时候跑进门内，现在正偷偷地瞧着这边。 　　真是不可靠的家伙！ 　　“乖乖跟来的话，你就不会有痛哭的回忆哟——” 　　手腕被他使劲地抓住，玛莉皱起了眉头。——天使是天使，但是毕竟外型是普通的女孩子。也没甚么超能力能够在刹那间生出翅膀飞走，或是化作一阵烟消失。 　　“我已经很痛了！” 　　“你想更痛一点吗？” 　　“不要——” 　　“那就乖乖地听我的话。” 　　“知道了，放开我！” 　　“知道了？肯乖乖地跟来？” 　　“好。可是这支扫帚如果不收起来。” 　　玛莉发牢骚拖延。“不收拾好的话，不就是丢弃工作不管吗？” 　　在这种时候说说低级笑话也是非常重要的。 　　“这种东西，丢进去就好！” 　　“知道了！” 　　因为流氓松了手，所以玛莉可以去拾取扫帚和畚箕向门的方向走去。然后——猛一转身，朝流氓投掷过去。 　　扫帚和畚箕完全——没投中，好像往不相干的地方飞去一样。 　　“哦——很有趣的收拾法！” 　　“是，是呀……” 　　玛莉想跑。猛跑到屋子的玄关里就可以了！ 　　但是玛莉对于穿着木脱鞋跑是相当困难这件事却没有研究过。跑到一半便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一个人在做甚么呀？” 　　流氓放声笑，“咦——裙子卷起来了哟！” 　　用脚尖搔着玛莉的大腿。 　　“你在干甚么！” 　　玛莉大声喊叫。难道世界上没有神佛！ 　　以天使来说，这真是个奇妙的想法。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石子飞过来，正巧打在流氓的后脑勺上。响起好听的声音，里面一定是空的。 　　“谁？” 　　流氓回头一瞧，有个若无其事的中年男人信步过来，身上穿着送递货物的工作服。 　　“啊，失礼失礼，稍微踢了一下石头，没想到竟然飞到这边来。” 　　那个男人说。 　　“开甚么玩笑——” 　　当流氓抓起男人胸前的衣服时——究竟发生了甚么事，玛莉完全不清楚。 　　就在两、三秒间，流氓已经软瘫地跌坐在地面上，然后躺成一个“大”字。 　　“——不要紧吧？” 　　那个男人拉玛莉站起来，“这种人，不是甚么大角色。用不着那么怕他。” 　　“啊……非常谢谢你！” 　　玛莉张着嘴，“——” 　　“很漂亮的房子！” 　　男人从门口往里面瞧，一副很佩服的神情。 　　“不是我的。” 　　玛莉说得极其理所当然。 　　“我想你应该进去把门锁上会比较好哦！”男人说，“这个小流氓醒过来就不好了。” 　　“啊，说的也是。” 　　玛莉赶忙地收取扫帚和畚箕，“嗯——进来喝杯茶怎么样？” 　　“可以吗？” 　　“嗯，大家都出门去了。请进！” 　　“不好意思哪，刚好我口有点渴。” 　　玛莉引进男人进去后把门关上。 　　流氓边呻吟边爬起来。 　　“——这个没用的家伙！” 　　玛莉瞪着布斯对他说。 　　“我又不是保镳！” 　　“看门狗不是吗？” 　　“是你自己要泼水到人家身上，我这个看门狗可不用管到这种事！” 　　以后不给你好东西吃了！ 　　“再说，你可以随便就让陌生人进来吗？”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像喝茶这种小事有甚么关系？” 　　“哼！被骂了我可不管！” 　　布斯发出鼻鸣…… 　　——就算布斯有相当迟钝的地方，究竟它还是恶魔中的一个，对于坏事反应很敏感。 　　话说刚才玛莉带进门的男人——看起来虽然是极其普通的职员模样，可是布斯却感到在他身边飘着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氛。 　　“——好气派的房子啊！” 　　边说着，男子的目光机伶地瞧着墙壁上装设的红外线防盗装置，以及窗户与下面庭园的位置关系。 　　——这么一来可就有趣了！ 　　布斯跟在玛莉和那个男人身后走着，内心里暗自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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