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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发生甚么事?”冬美不安地说。

  “一切不是都解决了么?”秋代的表情也很狐疑。

  “那是……给我一点时间。因为现在命案的关系者都聚集在这儿。”

  “嘿,是不是玩悬疑故事的解谜游戏?”冬美带着好玩的语调说。

  “关系者是谁?春子姐姐?还有谁——”

  “冈村幸男。还有和美小妹妹,以及其它两位女士。其中一个是……”

  在片山的催促下,一名穿着朴素的女性,怯生生地走进来。冬美立刻认出她是谁。

  “你是池山安妮吧!”

  “还有一个呢?”秋代问。

  晴美陪同冈村一起走进来。

  “喂,晴美。”

  “她和我们在一起。”晴美点点头,说。

  和美走在前面,春子跟着进来。然后是——夏子。

  “夏子姐姐!”冬美喊。“你还活着啊!”

  “如你所见的一样。”片山轻咳一声。

  最后进来的是石津。他把门关上,然后叉起双臂,叉开双腿而立,好像故意堵住去路似的。

  “喵。”

  福尔摩斯好像宣布开幕似地叫了一声。

  (4)

  “其实是个小小的契机。”片山说。“我没法子条理井然地说明,且让我从那件小事说起。”

  片山叹一口气,首先从听见冈村说“夏子小姐要回来了”的事开始,以及说明那句话和笠仓伴人的便条有出入之点。

  “冈村他——”

  秋代的话被片山打断。

  “请等一下。冈村先生本身的事容后再说,还有一件事必须说在前头。”

  福尔摩斯一直蹲在休息室的一角,缓缓打量每一个人的表情。

  “真一先生被杀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片山说。“舍妹晴美因着自己鲁莽,用老实话说,差点被真一先生玷污了。”

  晴美对片山的说明方式有些不满,然而事实毕竟是事实,最终只好沉默地注视着片山,一句话也没说。

  “假如凶手不杀真一先生的话,舍妹不晓得会遭遇甚么。换句话说,舍妹托凶手的福获救了。”片山继续下去。“当然,凶手不是为此而杀真一先生的吧!他偶然地救了舍妹却是事实。这个凶手,做了一件奇妙的事才离去。”

  片山把凶手为了使晴美苏醒过来,在睡床的天盖上放冰块的装置说一遍。

  “天盖位置颇高之故,这件事实际做起来相当花时间,若不是站在椅子上伸直腰身就构不到了。我属于高个子,也要那样做才行。”

  “为何做出那么麻烦的事?”秋代说。

  “我想了很久,结果只想到是,凶手为了不叫人误会是舍妹杀了真一先生才这样做。即是说,倘若舍妹一直沉睡不醒,被酒店服务生之类发现她和尸体同在一处的话,说不定她有嫌疑。不,更重要的是,一名年轻女性在那种情况下被发现的话,可能成为丑闻。”

  “相当细心的凶手啊。”秋代说。

  “的确是的。可是,他又不能把沉睡中的晴美带走,于是安排那种做法,让晴美经过一段时间主动醒来。这才离开,这点不是不可理解。”

  片山彷佛说得很累似的叹一口气。

  “不过,为何采用那么麻烦的做法呢?难道没有其它办法么?”片山飞快地望了福尔摩斯一眼。“通常下榻酒店时,在固定时间叫醒一个人,怎么办?”

  “叫钟呀。”冬美说。

  “不错。不管哪间酒店,床边一定有电话。那间酒店也是。随时可以利用电话联络柜台。”片山点点头。“可是,凶手没有使用电话。为甚么?普遍的情形,从房间跑出去后,稍微走远一点再打电话去房间就可以了。因为不管被药弄昏多久都好,只要不停地响铃,应会醒过来才是。可是凶手没有那样做,反而做了那件麻烦的事。”

  “是不是——有甚么苦衷?”冬美说。

  “可能的理由是——凶手不能打电话。”片山说。“又不是几时几分非打电话不可。若说他在没有电话的地方,譬如车上,那也不成理由。身上没电话卡或辅币吗?真一先生或舍妹都有钱包,从那儿拿几十个辅币走也来得及。然而凶手没有这样做……”

  “那是为甚么——”

  “换言之,因着别的理由,凶手不能打电话。”

  此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几道视线逐个逐个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前后花了好几分钟。

  “不会的。”春子喃喃地说。

  “如果他能直接打电话去酒店房间,情形又不同了。”片山说。“因他只要使电话作响吵醒舍妹即可,不需要说话。可是酒店的情形不行。若要打去酒店房间,必须经过接线生,把房间号码说出来——笠仓先生办不到。”

  笠仓伴人宛如石膏像一般木无表情,他的视线没有看任何人。

  “爸爸!为甚么?”冬美先喊起来。“为甚么杀了姐夫?”

  取代片山开口的是冈村。

  “让我来说吧!”冈村淡淡地说。“在某种意义上,我和笠仓先生乃是同谋人。”

  “冈村……”秋代的脸白了。

  “我觉得很对不起秋代小姐。”冈村说。“结果来说,等于我欺骗了你。可是……从头开始说明好了。从小田布子是我妹妹的事说起……”

  “那个被杀的女子?”冬美说。“可是你们不同姓——那么,冈村不是真实姓名啰?”

  “小田布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冈村说。“家父和家母分手后,另外再婚,生下了布子。因为我由母方领养长大,所以跟了母方的姓。”

  “长大以后,第一次见到布子,我就十分疼爱她。布子来到东京就职时,我特意到她的工作地点看她。她工作很认真、勤奋,我也十分放心……可是,她公司的最大交易客户,却是这位笠仓先生。有一次,笠仓先生偶尔到布子的公司去,布子端茶给他,那是一切不幸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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