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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从妈妈刚才听说爸爸来电话后的神情来看,她好像早就预料到似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过,妻子一方有放荡行为,但对丈夫仍然保持照旧不变的态度,这有可能吗?

  不会的,也许倒是问心有愧而会变得亲热起来吧。大概会这样的。这欢如果爸爸回来,恐怕妈妈会殷勤照料的。

  “谢谢啦。”

  妈妈回到厨房来对我说:“你上楼去换衣服吧。”

  “哟,这么快就打完电话啦?怎么不多来一点夫妻谈心呢?”

  “小孩子家少管闲事!”

  “小孩子、小孩子……我什么时候才算大人呀?”

  我有点生气了,顶撞了妈妈。妈妈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啦?干吗发火呀?”

  “没事。姐姐又回来晚了。”

  “这顿饭怎么办呢?……她们公司很会使用新手啊。”

  “妈妈,你这是同情姐姐呢?还是同情公司呢?”

  “你啊……”

  妈妈笑了。

  妈妈一定是称赞我说话伶俐。没错!

  我也满意地笑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去。

  § 4

  有一个时期我曾经想当一个律师。

  要是向钱为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我曾经看过电视——那是放映一部旧电影的电视节目——里面一个支持正义一方的律师滔滔不绝地进行辩护,使一个几乎被判有罪的被告一下子变成无罪释放,当时那个场面使我激动不已。

  那个律师对一个个出庭作证的证人严加盘问,揭穿他们的所谓“的确亲眼所见”其实只不过是模棱两可的说法:“也许是那样……”那个尖锐追问的场面真叫人胆战心惊。

  我想:每天总是那样在法庭上斗争,一定是十分有意义的生活。

  我的性格最讨厌每天都过着老一套的生活,所以决心把律师作为自己的职业。

  但是在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社会科的老师带领我们去参观实际的法院开庭审判,当时我的理想一下子崩溃了。

  那是一桩抢劫的刑事案件,按理审判起来应该很够刺激的。但那个律师却好像一个在大街上向行人散发大减价传单的表情木然的大叔,而且开庭后便是一连串沉闷腻味的手续,丝毫也没有戏剧性的场面。

  好容易等到开庭的手续结束,进入到决定审判日程的时候,那个“大叔”却打开自己的记事本,说什么“今年夏天,我要带家人出外旅游,所以……”真叫人啼笑皆非。

  后来我把这一切告诉了爸爸,爸爸笑着说:“就是这样的嘛。一个律师要同时包揽好几个案子的。在电视里,你看到的是集中表演,个案子,审判在紧张地接连下去。但在实际上却拖沓得令人不可置信呢。”

  噢!我明白了——现实的情况大部分都无聊烦腻,只有一点点的“精彩镜头”咽了……

  在星期六到来之前。我只好把妈妈的“事情”放置一旁了。

  上一次妈妈在后来几天有没有见到那个名叫梶川的男人,我不得而知。就算知道了。我也无计可施。

  总之我每天都要上学,每天都有作业要做,还要训练跑步准备参加运动大会,这些已经够我忙的了。

  这就是我面对着的实际。

  不过,事件虽然突如其来。它的“酝酿”过程——也就是好像钟表上发条一样——却在每时每日一点一点地不引人注目地进行着。

  例如真知子和杨谷老师的事情,现在不仅是田径队,甚至连全校也议论纷纷。虽然在我们班里,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避免谈论这事,但实际上真知子已经陷于孤立,这是一目了然的。

  本来嘛,班里的同学就习惯于评头品足,所以同情真知子的人并不多。她本人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容易才得以维持良己的尊严。

  我和真知子本来并非什么知心朋友,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没有必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他亲热。如果过分亲热,反而觉得别扭。

  “不过我又是班委,如果班里出现排斥真知子的现象。我可不能量之不理。幸好这个星期总算平安无事。

  但是听说真知子的父母被叫到学收去和学校的领导人谈话,因此大家在背后议论说也许真知子要退学了,也有人说可能横谷老师要辞职了。

  说起来真怪。最近田径队的队员们竟然大受欢迎,人们争先恐后地扯着她们打听消息,好像她们是掌握了内幕消息的灵通人士似的。

  我和邦子商量后,召集了田径队中的低年级学生。特别是初中的队员们开会。提醒她们不要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这是我们这些“老大姐”的义务啊。

  这个星期进行了三门单科考试……

  “真是累死了!”

  我走出校门时不禁喃喃自语。

  邦子大概已经提出了退出田径队的申请,正在和教练商量.她的决心很大,可能无法挽留了。不过,邦子也太过自以为是了。

  如果挽留不住,那就太叫人伤心了。

  人们的心情真是太复杂啦!

  我的运气太好了。

  一般的公司在星期六都休息。但是我走到K商事公司的大楼前一看,它还是照常开门办公。

  人们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像我这样的闲人无所事事地走进楼下大厅,也没有谁顾得上过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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