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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你在干嘛?”

  浅井站在眼前。

  “怎么啦?又把太太丢在一边跑出来?”

  “不是的。”浅井苦笑。“她在洗澡。”

  靖子有点脸红。“看来你们很幸福。”

  “是的。”浅井稍微远离坐下。“说老实话,我跟她结婚,乃是为了享乐。”

  靖子注视着浅井,浅井腼腆地摇摇头。

  “可是,大木幸江的一句话惊醒了我。那是她的肺腑之言,我不能不认真做人了。”

  “实穗只有你是至亲了啊!”

  “是的。”浅井紧握双手。“我能吗?我能成为那个家的主人吗……我要发奋,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你必须做到。而且,你一定可以做到。”靖子坚决地说。

  “你认为我可以吗?”

  “你曾是我心仪的人,你一定能。”

  浅井严肃的凝视着靖子,冷不防跪在地上,向靖子膝行过去。

  “原谅我!”

  “浅井……你干嘛呀?”

  “衣子的事,还有你……能不能说原谅我?否则……”

  靖子盯着浅井。

  “你是认真的吗?好吧,我原谅你的一切。”

  “谢谢你。”浅井站起来。“那我回房去了。”

  “明天一早起程吗?”

  “嗯。”

  “我不送你们了……一路小心!”

  “你也保重啊!”

  浅井踏着步走开了。那个步伐是浅井,又像一个陌生人。

  蓦地发觉,福尔摩斯坐在大堂的地毯上,目不转睛地注视自己。

  福尔摩斯跑过来。靖子一把抱起它,把脸靠在它那柔软的毛上厮磨。

  “你真是奇异的猫,好像了解我的一切……”

  “喵!”福尔摩斯伸舌去舔靖子的脸。

  “嗯哼,不觉得咸吗?”靖子抹掉眼泪。“来,我要睡了。你呢?”

  福尔摩斯独留下来,在沙发上蜷成一团。

  “那么,晚安!”

  靖子向福尔摩斯挥挥手,走了出去。

  福尔摩斯在沙发上目送靖子的背影,然后紧紧闭上眼睛,似乎很快就入睡了……

  ***

  “哥哥!”晴美用力摇晃片山。

  “什么事?”片山突然清醒过来。“迟到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呀?”晴美笑了。“你说的,起飞时叫醒你,而你一直叫不醒嘛!”

  “哦,是吗?”飞机开始慢慢移动了。“大家都上了飞机没?”

  “当然啰!”

  石津已经呼噜呼噜睡着了。结束欧洲之旅,踏上归路,好像没有特别的伤感。

  靖子在读杂志。

  “似乎是很长的旅程,又像很短。”片山望着窗外。“下雨啦!”

  细雨敲窗。外面的风景蒙了,朦朦胧胧,摇摇晃晃。

  法兰克福机场。这是片山等人旅程的终点站。

  “发生了好多事。”晴美说。“可怕的事也有,不过很有趣。”

  “你就好啦!回去以后,不知又有什么命案等着我呢!”

  “那是你的职业,没法子啦!”晴美说。“啊!飞了!”

  静止片刻的飞机引擎声,一下子提高。然后,开始滑走的机体,缓缓地浮动上升。

  途中还要在阿拉斯加安哥拉机场(Anchorage)停一停站,那时已真正告别欧洲了。

  片山确实埋怨多多,可是的确享受了这次旅程。

  不是很好玩,却是很有意义。

  “哥哥!”晴美说。

  “什么事?”

  “明年再来一趟,好不好?”

  片山拧过脸去不睬她。

  德航客机载着福尔摩斯和它的主人们,冲过雨云往高处飞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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