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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是啊,光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办,永远也不会有进展。”

  “所以妈妈要亲自出马了。”草永微笑着说:“有好戏可看了。”

  “我先要去看金子先生的夫人,和她约好上午去的。总而言之,如果你们也想跟我一起去,那就快点去吃早饭吧。”

  公江走出房间后,文江做出一副十分意外的表情。

  “难道妈妈自以为是女侦探了吗?”

  “不错啊,很有那种架势啊!”

  “那当然,因为她是我母亲。”文江说。

  “我有同感。”

  “少拍马屁!”文江把脱下来的睡衣扔在草永头上。

  很想——草草解决早餐——可是又不能不顾及阿梅的自尊心,要在适当的时机啧啧有声地说“真好吃”,然后很像很满足似地吃完早餐。

  总算走出门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坐我的车去吧!”公江说。

  “妈,你是什么时候考驾照的?”文江的表情是难以置信的。

  “大概是三年前吧,那时没什么事做,很闲着,而且有白木先生替我讲话,没怎么学就考到了。”

  这样考取执照实在是荒唐,可是更荒唐的是那辆老爷车。

  “这车是过去你爸爸用的那一辆。在这种乡下开新车是一点儿也不好玩。”

  那部老爷车的厂牌,以文江或草永这一代的人来说,或许没有人知道。

  “需要我来开车吗?”草永战战兢兢的问。

  “不要紧,我自己开。而且,这辆车有点习惯上的毛病。”公江说。

  “不是偶尔会有煞车不灵吧?”

  “哟,你怎么知道的?”公江露出笑容。

  这辆汽车才起步就像马拉松选手跑到终点一样,气吁吁地。文江悄悄地对草永说:

  “那个女侦探是不是真的有驾照?”

  * * *

  “啊,常石太太。”金子站长的未亡人彬彬有礼的鞠躬。

  “对不起,打扰了。”

  “那儿的话。”金子正江说:“我丈夫发生这样的事,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正在发愁。”

  “那是一定的。”公江点点头。

  “而且,据警方说,我的丈夫可能是被谋杀的,……可是,我不相信,因为我丈夫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结怨过。”

  “听说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是啊,一点头绪也没有……好像我也受到怀疑。”

  “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

  “如果大家都这样想就好了。”金子正江说。

  公江只是默默点头。——话暂时中断了一会。

  文江看了草永一眼,如果就这样打道回府,那岂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怎么算是女侦探。

  “可是,金子太太……”文江说:“你知道你丈夫拥有坂东先生那栋房子吗?”

  “是的,那是……”正江欲言又止。

  “这件事让我来问。”公江阻止文江往下问,然后整理一下表情,严肃地说:“我说——金子太太。”

  “是。”

  “你刚才说你丈夫从未跟任何人结怨?”

  “是的。”

  “可是,据我所知,至少有五个人痛恨你的丈夫,恨到要杀之而后快的程度。”

  ——又是一阵沉默。

  可是和刚才那种自然的沉默不同,而是紧张而沉闷的寂静。

  “太太……”金子正江似乎想说什么,而又有所顾虑的样子。

  “金子先生做着类似高利贷的事。当然,他表面上是个温柔诚实的人……,不,应该说他在做车站站长的工作是非常认真,但私底下却以高利息把钱借给田村或邻镇的人,如果还不出钱,他就毫不留情的没收土地或房屋,因此,不得不离开这里的人也不止一、两个人。”

  文江听了母亲的话,露出非同小可的讶异神色。

  ——那个金子站长是个无情的高利贷吸血者!

  金子的未亡人低着头说:“原来太太什么都知道了。”

  “就是这样……才说想不出来可能谁是凶手吗?”

  “这……事情是发生在火灾那天的晚上,而且最近我丈夫因为身体不好,就尽量避免把钱借人……”

  “最近有没有那种因还不出钱而走投无路的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有关钱的事都是我丈夫自己经手。”

  文江从这位未亡人的话中,感觉出她有逃避责任的意图。——她不可能不知道丈夫做的事。

  “太太,”文江说:“有没有借钱人的名单或还钱的记录呢?类似帐簿这种东西。”

  “可是……”未亡人正江用困惑的表情说:“丈夫去世后我曾经找过一次,可是没有找到什么帐簿。”

  “是吗?”公江点点头说:“向你提出这种不愉快的事,真是对不起。”

  “那里,怎么会呢!”

  金子的未亡人正江始终保持很客气的态度……

  * * *

  “真是令人惊讶!”文江说:“那个看起来像老好人的金子站长居然……,我实在不敢相信。”

  文江与草永、还有公江三个人决定用走路去车站。

  这是个晴朗且无风的暖和日子。

  “人都是有表里的。”公江说。

  “这个我知道。……但是,金子先生放高利贷和这一次的事件有什么相干呢?”

  “只要动动脑筋就知道呀。”草永说:“那个抢银行的人就是……”

  “不要说了。”文江拦住草永的话:“我知道,就是金子站长逼他还钱,他不得已只好铤而走险去抢钱。”

  “这样想也是可以的吧!”

  “这样一来就必须知道他把钱借给什么人,妈妈是知道的吧?”

  “我是知道几个人。”

  “是谁?”

  公江微笑一下,说:

  “要保留到最后才说。”

  “妈妈总是吊人胃口!”

  “不过我要告诉你,那位太太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妈是说那位未亡人吗?”

  “是啊,她虽然说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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