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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一无所获。”陈闷闷不乐地说,“真令人失望,我的心在往下沉。我不是个赌徒,但我可以下大赌注,庄园里肯定埋藏着某些东西。迈登开枪后说过,‘闭嘴,别再提了!我怕他,所以我杀了他。现在还是想想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吧。’我猜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掩埋尸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清除死人呢?所以我刚才满怀希望地搜遍了每一寸土地。没用的。要是将尸体掩埋了,那肯定是埋在这儿。从你们脸上我可以看出你们也是一筹莫展,没什么可汇报的吧?”

  “什么也没找到。”伊登答道。

  陈叹了口气,“我真不愿意听到这话。”他说,“现在我要盯着石头墙壁好好研究研究了。”

  他们坐在那儿,默不作声,一副孤立无助的样子。“嗯,我们还是先别放弃吧。”鲍勃·伊登说着,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朝天花板吐出一个烟圈。“咦,对了,你们想没想过,这间屋子上面肯定会有个阁楼什么的。”

  陈一跃而起。“好聪明的想法,”他喊道,“阁楼,对。可怎么上去呢?”他站在那儿,盯着上面瞅了一会儿,然后飞快地走到房间一侧的大壁橱前。“我可爬不上去。”他说。在昏暗的壁橱里,另外两人挤在他身边朝上望去,只见上面的确有个活门儿。

  鲍勃·伊登被选中爬到阁楼上去。他顺着陈搬来的梯子很轻松地上去了,霍利和侦探在下面等着。过了一会儿,伊登站在了阁楼上,他使劲低着头,时时有蛛网缠在脸上,他努力使眼睛适应周围黯淡的光亮。

  “这儿恐怕什么也没有,”他喊道,“哦,等等,在这儿呢。”

  他们听见伊登在上面小心翼翼地走动着,一层层灰尘落在他们头上。这时,他从狭窄的活门处递下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一是一个破旧的旅行包。

  “里面好像有东西。”伊登说。

  他们急切地把包接过来放在阳光明媚的客厅的桌子上。鲍勃·伊登也凑了过来。

  “上帝啊,”年轻人说,“这上面没多少土,不是吗?肯定是最近才放上去的。霍利,你手头的钥匙现在该派上用场了。”

  霍利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锁打开了,三个人紧紧地围在一起。

  陈从包里拎出一个廉价的衣箱,里面装着日常用品:梳子、牙刷、刮脸刀、肥皂、牙膏,再就是几件衬衫、袜子和手绢。他查看了一下印在上面的洗衣店的记号:“D-34。”他说。

  “什么也说明不了。”伊登说。

  陈从包的最底层拎起一件褐色的西装。

  “是在纽约的裁缝那儿定做的。”他把衣兜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说,“穿的时间太久了,买主的姓名已经被磨掉了。”他从侧兜里掏出一盒火柴和半盒廉价的香烟,“衣服检查完了。”他加了一句。

  他把注意力又转向马甲,好运在向他微笑呢。从马甲的右下兜里他掏出一块老式手表,表上带着一条粗重的链子。表的指针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上弦了。他迅速地打开后盖,满意地咕噜了一句,然后将表递给鲍勃·伊登。

  “谨献给杰瑞·德拉尼,你诚实的老朋友杰克·麦克奎尔。”伊登用一种胜利的口吻念道,“日期——一九一三年八月二十六日。”

  “杰瑞·德拉尼!”霍利喊道,“我的天啊,现在我们总算有些眉目了。第三个人的名字叫杰瑞·德拉尼。”

  “还需要证实一下他是不是第三个人。”陈提醒他说,“这个吗,对我们会有帮助的。”

  他又翻出一小块脏兮兮的彩色纸片,是普慢列车的旅客收据:“一九八号车B座。从芝加哥到巴尔斯托”。他把票翻过来,“使用日期:二月八日,当年”。

  鲍勃·伊登转身盯着日历。“太棒了!”他喊道,“杰瑞·德拉尼是在二月八日离开芝加哥的——也就是一周前的星期日晚上。他应该在二月十一日上周三上午到巴尔斯托——就是他被杀的那天上午。我们真不愧是神探啊。”

  陈还在忙着翻看马甲,他又找出一个挂着几个钥匙的钥匙串和一角旧简报,他把后者递给伊登。

  “请念一下,好吗?”他说。

  鲍勃·伊登读道:

  “洛杉矶的戏剧爱好者们将有幸看到,下周一晚上在梅森首次上演的音乐戏剧《六月的夜晚》中,诺玛·菲茨杰拉德小姐将担纲主演。她将饰演玛里亚这一角色,该角色需要有浑厚的女高音,而诺玛·菲茨杰拉德小姐众多的崇拜者都深知,她将在这一角色中表现出深厚的功底。菲茨杰拉德小姐在舞台上已经度过了二十个春秋——她初上舞台时还只是个孩子,之后她就参加了多部作品的演出,诸如《用爱医治》——”伊登顿了顿说,“有一长串呢。”他接着念道,“马丁尼斯的《六月的夜晚》将在周三、周六上演,预先定票,可享受特价优惠。”

  伊登把简报放到桌上。“嗯,对杰瑞·德拉尼我又了解到一个情况,他对女高音演唱很感兴趣。当然很多男人对此都感兴趣——但是这条线索还是会把我引到什么地方去的。”

  “可怜的杰瑞,”霍利说着低头看了看那个人的一小包东西,“他去的地方再也用不着梳子、剃须刀和金表了。”他拿起表若有所思地看着。“诚实的杰克·麦克奎尔,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陈正在检查裤子口袋,他一个个地翻了个遍,但什么也没找到。“检查到此结束。”他说,“我建议把这些东西按原样放回去,我们已经取得了可喜的进展。”

  “我想是这样,”伊登兴高采烈地喊道,“比我想像的进展要大多了。昨晚我们只知道迈登杀了一个人,今天我们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他稍微停了停,“我想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应该不会。”霍利回答,“一个人不会随时带着梳子、剃须刀等个人用品的,除非是这些东西今后能用得着。要是这些东西没用了,他的生命也就终结了。可怜的人。”

  “在我们把这些东西物归原处之前,还是从头到尾再检查一遍吧。”伊登说,“我们已经知道迈登害怕并杀死了那个名叫杰瑞·德拉尼的人,虽然他的衣服是在裁缝那儿做的,但他的日子并不富裕。从地址上来看这个裁缝的手艺也不怎么样。他抽的是考斯根牌香烟。不管忠实的杰克·麦克奎尔是谁,反正是他的一位老朋友,他很崇拜杰瑞,所以送给他一块表。还有什么?德拉尼对一个叫诺玛·菲茨杰拉德的女演员感兴趣。一周前,也就是上礼拜天,他于晚上八点乘坐一九八号车厢B座离开芝加哥到巴尔斯托。我想这些足以概括出我们对杰瑞·德拉尼所了解的全部情况了。”

  陈查理微笑着说:“非常好,列出了一个漂亮的清单,而且有理有据。但是你忽略了一个事实。”

  “什么?”伊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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