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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小伙子深鞠一躬。显然他是一名孝子。约翰·昆西也深施一礼,说:

  “你父亲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从现在起,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陈高兴地咧嘴笑道:“请在简陋的椅子上坐吧。是否带来什么消息了?”

  “当然。”约翰·昆西笑答。他随手将得梅因地区邮政局长的电报递给他。

  “太有意思了。”陈说,“我刚才听见街上有高级汽车的噗噗声,是吗?”

  “没错。我开车来的。”约翰·昆西回答。

  “好极了!我们立即到哈利特家去。他家离这儿不远。请原谅,我去换身衣服。”

  屋内只剩下约翰·昆西和那个男孩了。约翰·昆西找到了话题。

  “会打棒球吗?”他问。

  小伙儿眼睛一亮,说:“打得不好,但希望能有所提高。我的堂叔威利·陈是棒球高手,他答应教我。”

  约翰·昆西环视屋内四周:后面墙上悬挂着新年贺词的条幅,那是他家的一位朋友送的新年礼物,侧面墙上挂着一幅喜鹊登枝的绢画。他被画的质朴所吸引,走过去仔细端详着。

  “太美了!”他感叹地说。

  “中国有句古话:画是无声的诗。”小伙儿作着解释。

  画的下方是张方桌。桌的两旁放着低靠背沙发。屋内其他用精制柚木雕刻成的台子上陈放着蓝白相间的花瓶、瓷罐以及盆景。天花板上下垂着浅黄色的灯笼。地上铺着松软而富有弹性的地毯。约翰·昆西又一次感到他与查理·陈之间的隔阂。

  然而,侦探身穿洛杉矾或底特律服装重新出现时,这种隔阂仿佛就没那么大了。他们一起出了屋,坐进汽车,向爱奥拉尼大街哈利特家驶去。

  探长穿着睡衣悠闲地坐在走廊上,他饶有兴致地跟来访者打着招呼:

  “小伙子们,这么晚出来,有什么事吗?”

  “当然,”约翰边答边在搬来的椅子上就座,“有个人叫萨拉戴恩——”

  一听到这个名字,探长就敏锐地望着他。约翰·昆西跟他讲了他所了解的萨拉戴恩,他的住处,所做的生意以及掉牙的悲剧。

  “前几天我们发现,每当调查卡奥拉时,萨拉戴恩就特感兴趣。那天卡奥拉要见布拉德,他就设法呆在里夫帕姆旅馆的桌旁。当晚你们审讯卡奥拉时,伊根小姐发现萨拉戴恩先生就蹲在窗外。所以我和查理想了个高招儿——给得梅因地区邮政局长发封电报询问他的情况。萨拉戴恩曾说过他在那儿干过食品批发生意。”说罢把电报递给了哈列特,同时又补充一句:“今晚可以真相大白了。”

  哈利特平时那张严肃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接过电报读了起来,随后将其撕得粉碎。

  “年轻人,别再提它了。”他心平气和地说。

  “什——什么?”约翰·昆西气呼呼地问。

  “我说过,别再提它了。我欣赏你们的胆识,但你们所跟踪的对象全然错了。”

  约翰·昆西异常气愤,喊着:

  “我要求解释一下。”

  “不能解释。”哈利特回答,“你要相信我。”

  “我已在许多问题上相信你了。”约翰·昆西愤怒了,“现在我倒开始怀疑,你是否在设法庇护什么人?”

  哈利特站了起来,将手放在约翰·昆西肩膀上。

  “今天一天我都挺烦心的,不想再跟你生气了。我并没有设法庇护任何人,只不过跟你们一样想急着找出杀害丹·温特斯利普的凶手。说不定我比你们还着急。”

  “可我们把证据给你拿来了,你却撕毁了——”

  “给我拿正确的证据来!”哈利特说,“先把那块表拿来,然后我才认可你们的作法。”

  约翰·昆西平时对他那真诚的语调印象颇深,但此刻他却感到十分费解。

  “就这样吧,”他说,“没什么可说的了。请原谅为这点小事来打扰你——”

  “可别这么说,”哈利特打断他说,“有你们的帮助,我很欣慰。但就萨拉戴恩一事而言”——他又看了看陈——“就不必管他了。”

  陈点了点头。

  “你是位无可非议的长官。”

  他们开着跑车又返回蓬奇鲍山,二人都很沮丧。陈在家门口下车时,约翰·昆西说:

  “唉,我好可怜,萨拉戴恩是我最后的希望。”

  陈凝视了一会儿月夜下太平洋沿岸的那片水边灯光,若有所思他说:“我们周围是漆黑一片的石墙,但环视四周总会找到透光孔的。相信不久我们就会发现透光孔的。”

  “但愿我也这么想。”约翰·昆西说。

  陈微笑着开导他说:“耐心是一种优良品德,”他又强调一句,“对我来说是这样。也许我们东方人都具有这种思维方式,我觉得你们民族就缺乏耐心,对耐心相当冷淡。”

  约翰·昆西正是以极其冷淡的态度开车返回了怀基基滩。然而,随后几天,由于案情没什么进展,他就更需要耐心了。令他四十八小时离开夏威夷的期限已到,但写匿名信的人还没自告奋勇来解除限令。星期四白天与往常一样,平安无事,夜间也是那么平静和安宁。

  星期五下午是阿加莎·帕克打破了沉寂。她从怀俄明农场发来封电报。电文如下:

  “你肯定疯了。西部既荒凉又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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