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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为了加强翻译人员的中文修养,学院还专门安排现代汉语讲座和语法修辞讲座,每人发一本《新著国语文法》。刘伯承亲自出席讲课,讲述中国翻译简史,介绍严复的翻译思想,讲解革命导师对翻译工作的重视,结合军事教学,介绍汉字的结构特点,并提出用字要简,造句要短,选词不要生僻,不要艰涩,要照顾工农干部的文化水准等要求。

  对于部分译员译文中出现的错误,刘伯承同志总是严肃而又诚恳地提出批评,要译员们切实钻研中文,研究修辞学,他建议大家读《鲁迅小说集》、《鲁迅杂感集》等书籍。他经常说:“小说利于叙述,杂感利于论辩。如能多读《水浒》、《老残游记》等古典文学作品,可以从中体会出中国人语言表达的习惯,知道怎样说出话来才能使别人明白。”为了给翻译人员做出榜样,刘伯承还利用工作之余,自己动手译了一些较为难译的作品,交翻译室传阅,启发大家摸索军事翻译的规律,总结军事翻译的经验。

  党必刚回忆说:“我们的老院长在三伏暑天,于紧张的野外演习之后,不顾疲劳,精心校译了《柏林战役与希特勒德国投降》这样一篇长达数万字的稿子,给我们示范,他把我们叫到面前,深入浅出地指出这篇文章的重要性,指出原来译稿的缺点,要我们对这篇经他修改及部分重译的文章,很好地组织学习,领会其中用词、造句的风格,在以后翻译其他教材时,以此为参考。我们译员百余人,学习了之后,深深感到刘帅军事学识的广博,对原文了解的深透,文字表达的精确、生动、有力,欣喜有了卓越的典型可资遵守。”

  在军事翻译工作上,刘伯承亲自确定军事翻译原则,统一军事翻译用语,为我国军事翻译事业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军事术语是表达军事科学概念的语词,也是军事翻译的语词基础。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许多军事术语不够准确,不够统一。加上当时翻译的教材中有一些外来用语,和我军历来的习惯用语不尽一致。另外由于军事科学的发展,又出现了一些新的名词、术语,在使用上需要统一。刘伯承引导全院同志学习《恩格斯论术语的革命》。深刻领会恩格斯所讲的:“一门科学提出的每一种新见解,都包含着这门科学的术语的革命。化学是最好的例证,它的全部术语大约每20年就彻底变换一次,几乎很难找到一种有机化合物不是先后拥有一系列不同的名称的”的论述。还组织大家学习斯大林《论马克思主义和语言学问题》等有关经典著作,提高大家对术语规范化和改进文风的认识。

  军事科学是一门综合性较强的科学,它涉及的面很广,几乎横跨所有重要学科,每一个军事术语都含有一定的内容,要求非常严密。如果翻译有错或用语不当,就会弄错学术含义,曲解学术内容。为此,刘伯承把军语的审定与命名当作军事翻译的“基础工程”,并规定了三条确定译名的规则:“一、根据军事科学实质正确命名;二、文字表达清晰通俗,不使互相混淆;三、中国原有的军语,尤其是解放军用过的军语,尽量沿用,如不统一,则使之统一。”刘伯承认为,这一工作十分重要,没有军事术语的统一,便不能准确地交流思想,也不会有准确的军事翻译,势必影响以后的军事行动和作战指挥。同时,军事术语的改变,又是极其严肃的事情。一个术语的兴废和改变,往往牵扯到军制、编制和组织上的重大问题,必须由统帅机关和专业部门统一掌握,任何人或任何部队都不得擅自改动和乱用。军事学院是学术机关,有责任把研究和确定的军事术语(包括军队标号)呈报中央军委批准后使用。

  当时,有人错误地认为,军事术语的统一工作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是挑字眼、抠名词一类的文字游戏。也有人对军事术语采取轻率态度,随意修改,造成用语混乱的现象。针对这些问题,刘伯承亲自带头抓军语的审定与命名。他把原来的“工兵”细分为“工程兵”和“工兵”;把含义消极的“驱逐机”改为“歼击机”,把军(师)以下的“反冲击”同集团军以上的“反突击”区别开来;他还参照中国古代《孙子兵法·兵势》,将战役上布成的阵势即战役军团的兵力部署,称为“战役布势”,以便与军(师)以下为进行战斗所采取的“战斗队形”相对应,等等。

  刘伯承就是这样,对每一个军语都要反复推敲,仔细斟酌,对不甚明了者,不耻下问,虚心求教。有一次,他对海军术语“破雷卫”的确切定义搞不大清楚,便去请教海军系主任林遵,林遵告诉他由两只军舰拖索破雷的工具就叫破雷卫,刘伯承听后非常高兴地说:“您是专家。从您这里我又学到了知识,以后还要向您请教。”又如坦克上的“引擎”一词,刘伯承曾多次求教于一位坦克专家,方才最后敲定。

  对于初步确定的军事术语,刘伯承都指示有关部门到各系、各教研室征求意见,并且从1951年4月30日开始用出版《军语通报》的形式加以公布,通告各系、各教研室等单位。在刘伯承的直接领导和组织下,军事学院还编辑出版了《军语画一(初稿)》一书。该书收有两千多个词条,后来大多数被正式定为人民解放军军语,至今仍在继续使用。同时,该书中的许多词条,被分别收入各种辞书,为我军开展军事科学研究,进行军事翻译工作,提供了宝贵的基准材料。

  【37.总教头发火了:“游击队不能冒‘油’,野战军不能撒‘野’,
  于现代化、正规化就要来真格的!”】

  南京军事学院作为最高军事学府是够气派、够标准的。然而,校园中也有不少大煞风景的镜头:

  镜头之一:

  一天下午,刘伯承来到基本科学员住的宿舍楼前,正好学员们下课回来。只见百十号人的队伍竟横不成行、竖不成列,而是三人一伙,五人一群,又说又笑,稀稀拉拉地从讲堂走了回来。

  看到院长站在楼前,带队的值班员不知道喊“立正”口令,不知道整队向院长报告,而是用手摸着脑袋,“嘿嘿嘿”地笑着,结结巴巴地说:“院长,您……有事吗?”

  “唉!”刘伯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镜头之二:

  某系学员的宿舍——有的房间还比较整齐,可有的房间又脏又乱。水壶、牙具到处乱放,书、本、地图横七竖八,摆满了桌面。床下塞着的一团团的脏衣服、臭袜子,发出一股股难闻的气味。

  “看看你们住的这个屋,真像是个乱鸡窝!”刘伯承说完,不高兴地走了。

  镜头之三:

  某会议室,刘伯承主持一个训练工作会议。在会议进行之中,他无意间看到这样一幅对比场景:会场的一边坐着两个苏军顾问。他们军服笔挺,衣冠楚楚,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严肃认真地听取汇报。会场的另一边坐着学院的十几个干部。他们多数人衣冠不整,风纪扣不扣;有的人还敞胸露怀,双手在身上搓泥搔痒;还有一个人竟把脚放在椅子上,脱掉鞋子二用手抠那双又脏又臭的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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