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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论苏军对筑城地带的突破》这本小册子,极嘉许从两个方向施行向心的钳形突击,而列之为突破防御地带最有利的样式。但欲使这种钳形突击获得成功,必须预有准备:首先就是主要突击方向的选定,其次就是担任突破的主力的组成,这二者如能及时准备妥当,即可以发展连续挺进的攻势而收得破竹之效率。我们经常提倡‘只打有把握有准备的仗,不打无把握无准备的仗’,其意在此。”

  根据40年代末期,我军武器装备及其作战方式的新变化,刘伯承指出:“现代战斗的权威就是火力,而炮兵的火力就是掩护步兵突击获得成功。我们在突破纵深阵地的战斗中,必须在每一阶段完成每一任务时尽量造成火力的优势。各种炮兵有组织的而互相联系的射击,与飞雷发扬最高密度的一齐发射作用极大。无论炮兵如何发扬强烈的火力,都要适应步兵的要求,而善于结合步兵战斗队形内的伴随炮兵精确的射击,才能获得重大的效果。我们一看《苏军加强的步兵团对阵地防御的突破》小册子上载的炮火组织要图,即可以窥见炮火组织工作的一斑。

  在筑城地带,尤其是街市中施行冲锋的突击集群,其兵力约一连,内有火力组,由重机关枪,小炮编成的,用来掩护射击者;也有爆炸组,由一两个班编成的(爆炸组内再分小组,每小组以二三人编成之),用来直接排除障碍;也有突击组,由一个排编成的,用来施行冲锋者;也有支援组,由一排至四个班编成的,用来支援冲锋者。此外还有小型的突击集群,即仅以步枪手分编为爆炸组、作业组和突击组三者而结合为一个突击集群。这样若干的小型突击集群,应作梯次配备以便于在相关的炮兵、机关枪火力掩护与飞雷爆炸之下轮番突击。”

  在编译《论苏军对筑城地带的突破》一书的同时。刘伯承还翻译了《苏军加强的步兵团对阵地防御的突破》。供部队训练参考。此外,还亲自拟写了《渡江作战之研究》、《敌前渡河战术指导》、《渡江战术注意事项》、《第二野战军渡江作战基本命令》等,作为教材和指示印发部队。刘伯承很有预见性地指出:“敌人主要是扼守长江。只要我军渡江成功,无论敌人如何处置,战局的发展都将发生于我有利的变化,并有可能演变成敌人全部混乱的局面。故渡江战斗乃为京、沪、杭战役重大关键。我野战军当前江防之敌(刘汝明)较弱,又为蒋桂两系的结合部,而我军态势则处于蒋匪的侧背,成为有利的渡江突击方向。”此时,他已胸有成竹,决心当渡江战役打响,即以三个兵团并列于贵池至马档间宽约200华里的正面,同时选定安庆东西地段为重点实施突破。刘伯承的这一系列军事见解和周密的作战部署,描绘了一幅渡江战役胜利的蓝图。

  在突破国民党长江防线之后,溃退的国民党军队又企图在皖浙山区顽抗,以迟滞我军行动,掩护其主力在浙赣线上构成新的防线。对国民党的这一举动,刘伯承早有预见,他和邓小平即按中央新的部署,改变原作战方向,率领第二野战军勇猛穿插于贵溪、上饶、徽州,直指浙赣路进贡一义乌一线,以达到隔断蒋、桂两系军队的联系和迂回蒋军侧背的目的。二野指战员以英勇顽强、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精神,连克丽水、青田、左田、南平等重要城镇,直逼闽江、赣江,为配合三野和四野进军创造了有利条件;到1949年春末夏初,二野在整个渡江战役中,共歼灭国民党军10余万人,解放了安庆、金华、上饶等80多座城市,以及皖南、浙西、闽北、赣东北等广大地区。

  此时此刻,刘伯承是中国人民的第一任南京市市长兼中共南京市委书记,同时又担负着南京市军管会主任的重担。

  南京是国民党反动政府的首都,蒋介石集团曾在这里盘踞了22年之久。当国民党的达官贵人纷纷逃往台湾、香港后,这里成了国民党潜伏特务、黑社会分子的巢穴。南京市政局混乱,经济萧条,市民生活非常困难。面对这样一座“京城”,任务的艰巨性是可以想见的。刘伯承既要为金陵城的工业生产,数百万人民的生活和社会治安操心费力,又要制定解放大军继续南下的作战方略。每天,他依然戴着那副老花镜伏案工作。有变化的只是往日的油灯变成电灯,手中的“金不换”变成了“美龄专用”的“湖州小楷”。因为“第一夫人”已溜到台湾去了,来不及带走的文房四宝就成了刘伯承的战利品。

  战争不断取得胜利,对军事理论的研究刘伯承也没有懈怠。这一天,刘伯承又将几份译稿的校字工作交给作战处参谋戴定霖。

  刘伯承郑重地对戴参谋说:“国民党的长江防线虽然崩溃了,但蒋介石及其死硬分子,还会高筑深垒,死守南方的一些大、中城市。下一阶段,部队还要打许多大仗、苦仗、恶仗。要逐一攻克各城,突破各防御地带,任务是相当艰巨的。常言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两本小册子所体现的军事思想及其战役战术观点,尤其是‘对筑城地带的突破’,‘对阵地防御的突破’等章节,对我军今后进行城市攻坚作战是有借鉴作用的。所以,我想把它尽快印出来,发到部队。”

  稍停一会儿,刘伯承又指着稿了语重心长地说:“这些稿子是在战争间隙里插空子翻译的,有的内容是直译,有的篇章是意译。由于我的事情较多,只能断断续续地赶,拖了一段时间,可能有些地方不够仔细,译得不准确。请你帮忙把关。你是做参谋工作的,应该知道:军事文章,一定要做到用语准确,概念清楚,千万马虎不得。否则,是要误人子弟,甚至要死人的啊。”刘伯承又叮嘱说:“请你把译稿拿回去看一看,仔细校订一下。有什么问题,你提出意见,我们再研究……”

  回到机关,戴定霖开始校订译文。摆在他面前的厚厚一摞稿纸,每一页上都是整齐、清秀的蝇头小楷。用红笔、蓝笔改动的痕迹随处可见。刘伯承严谨治学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戴参谋。他决心尽最大的努力,将编译稿校订好,以便早日问世。

  江南的初春,景致十分迷人。然而,身负重任的戴参谋却无暇外出。一连二十多天,他昼夜加班,终于将译稿校订完毕。

  1949年5月上旬,刘伯承接过这部校订好的稿子以后,又坐到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再次审阅校读。凡是他认为满意的地方,当即表示:“好!就这样,不必再动了。”凡是他感到有疑问的地方,就向戴参谋问明情由,然后亲笔改正。

  在全部审改完毕之后,刘伯承满脸喜色地站起来说:“好啦,我看可以了,拿去复印罢。”

  戴参谋收拾好文稿,刘伯承又认真地说:“这两本小册子是在渡江之前译出来的。那时也写过前言,从尊重历史起见,我的意见还是用4月1日这个时间落款。正文可以先送印,待我抽个时间再补个序言罢。”

  随后,刘伯承又叮咛了一次:“复印之前你再过过目,有什么意见,尽快告诉我。”

  戴参谋将译稿带回,又征求了其他几位同志的意见,随即再次到刘伯承处汇报,并建议在两篇译文之后,把标志苏军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实施合围钳形攻势的三个要图附上;把晋冀鲁豫野战军敌前渡河战术指导、中原野战军的一个工作指示和第二野战军的渡江战术指示,一并附在后面。刘伯承听后,欣然表示同意。

  在编译稿复印前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刘伯承先后写了几封亲笔信,对各篇文章、资料、要图的编排顺序,各部分标题、正文所用字体、字号,书的印数以及发行的办法等等,一一作了具体、明确的指示。

  1949年6月23日,刘伯承致函戴定霖,函称:

  “那本小册子望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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